灵霄派议事大殿殿前广场。
“云左使,汝何以污冷某之忠贞?”
冷牧野身周,以左听户为首,十多位长老齐将他围住。
个个神色肃穆,气机凝重,暗扣印诀。
似乎只要冷牧野但有异动,他们势必齐上雷霆一击。
“若真误会了你,事后本使必稽首请罪。”
云听户上前两步,直视冷牧野,目光磊落。
“然,你前后所传两道急讯,实在惹人怀疑。”
冷牧野亦肃声道:“冷某句句属实,敢立天誓。”
“你有何依据断我言假?”
云听户自袖中取出两道卷轴,右手先摊开一卷,道:“你前日传回的这道急讯,言及灵狱门来犯,我们信是真况。”
随后,他左手摊开另一卷道:“然,你昨日传回这道急讯,实在骇人听闻。”
“其中内容,我们一时之间难以印证,故半信半疑。”
“然而,第二道急讯还未传回多久,你就急匆匆赶回。”
“还声称带回了宗主口谕,要我们全宗出动。”
“对此,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你对宗门的忠诚。”
“万一关城已沦陷,你已降于灵狱门,受敌指使,假传宗主之令,来赚我等去自投罗网。”
“本宗上下,将顷刻间万劫不复!”
他言至最后,已声若雷霆,肃厉万分。
冷牧野听后,长吸一口气,随即深深一叹。
他当众自语道:“冷牧野啊!冷牧野!枉你谨小慎微半生,自以为稳重,不料急事临头,竟如此粗率冒失,有何英名可言。”
“无怪乎宗主撤职于我,实乃目光如炬,洞彻症结。”
他神情颓然,目露哀伤 ,把围住他的长老看得阵阵惊疑。
云听户眉头一蹙,喝道:“冷牧野,你此时悔过还来得及,只要你老实交代实情,念你身不由己,未酿大错,宗门还可饶你一命。”
冷牧野身上气息猛然一涨,灵君之威喷薄而出,立即将周身一众长老逼退十丈不止。
一时间威震当场,使在场者无不噤若寒蝉,一个个寒毛炸立,如临虎口。
灵君境,在场无人可及。
原本处身事外,仅作旁观的飞星与百宿两位灵官,立即越众而出,神情凛然地摆出战姿。
云听户心中亦是惊骇异常,正想喊话,却见冷牧野忽而自缚双手,双膝跪地。
“冷某忠心,日月可鉴。”
“所传圣谕,绝非虚言,绝无哄骗。”
“冷某受屈,微不足道,然误了宗主大事,则罪难可恕。”
“还请众位同门,慎重考量。”
本以为将有一场大战的长老一众,皆尽动容。
云听户肃然一整,问道:“冷右使,你可携有宗主信令?”
冷牧野率直道:“出行匆忙,未及讨赐。”
现场再度死寂。
正是:
意气风发揽君令,夜急千里报春晖。
殿前宣令未持印,围中独立顾仓惶。
同门质问奇谋否,恐中万一百事休。
千年英名未沾耻,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众长老互照眼色,谁也拿不定注意。
最后,还是人群中,灵药殿执掌长老素芸厉问道:“冷使,若我们前脚刚走,敌人后脚就至,攻陷本宗总址,你待如何?”
这个问题是众人最担忧的,也是林笑下令全宗出行时未曾考虑到的。
他只图自己方便,却忘了全宗都前往天泉岭参宴,若有敌派趁机偷家,则全宗顷刻无家可回。
冷牧野正色道:“万刑加身而无怨。”
素芸当即转身离去,边走边道:“就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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