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声声回殿后午睡了一个时辰,又练了两三张字,天色已经微微擦黑,夏日天黑的晚,吕声声还不困,便让人寻了书本在烛火下有一搭没一搭看着。
良久,江福海低着声禀报,“娘娘,静答应求见。”
吕声声暗自惊奇,静答应怎会漏夜前来见自己,又瞧着江福海神色有异,江福海补充着,“奴才见静答应只身一人,并不见贴身宫女。”
吕声声放下书本,缓缓道:“传。”
吕声声屏退左右,只留剪秋侍在一侧悠悠的转着风轮,发出微微声响,凉风习习,带着瓜果的清甜扑面而来。
吕声声端坐在贵妃榻上,静答应跪在下面,梨花带雨的望着吕声声,分外让人怜悯。
吕声声诧异问:“你的意思是要本宫帮你?”
静答应颔首,“臣妾知晓娘娘福泽六宫,才得使臣妾从一梳头宫女到皇上嫔妃,臣妾别无他求,只求娘娘垂怜臣妾。”
“是本宫送你去端妃那儿,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帮你?”吕声声朱唇轻起,面上微笑,说出的话却让静答应心生寒意。
“凭娘娘是后宫之主,断然不会让宫中舍母取子之事发生。”静答应挺直腰杆,泪眼朦胧说:“端妃娘娘心中对您有怨恨,若容端妃起势,后宫之主岂非又多了一个华妃?”
“端妃对本宫心怀怨怼?”吕声声轻声重复,不禁噗嗤一笑,“本宫自认待端妃不薄,端妃竟然还对本宫心怀怨怼,你是如何知晓的?”
“娘娘将臣妾送往延庆殿,端妃对臣妾多有防备,一再提及从前在王府中,那碗堕胎药,娘娘比臣妾更清楚,那碗堕胎药是谁所备。”
吕声声一惊,目光如刀审视着静答应,静答应不卑不亢,回视着吕声声,不见刚才娇弱之态。
“你心思倒是缜密。”
“臣妾能有今日,全赖娘娘抬爱,臣妾自然要尽心留意娘娘一举一动。”静答应虽跪着,可底气十足。
见吕声声沉默不语,静答应继续说:“娘娘也不必想着斩草除根,臣妾既然敢只身前来,自是做好万全之策,娘娘如今执掌六宫,不得不替皇上考虑,不得不替您与太后的家族考虑。”
吕声声示意剪秋扶起静答应,笑吟吟说:“静答应多思了,本宫只是在思量如何救你。”
静答应垂目,“臣妾身如浮萍,身份卑微,命由不得自己,还望皇后娘娘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救臣妾一把,臣妾不胜感激。”
吕声声不应,和蔼道:“你如今怀有龙裔,身份怎说卑微,皇上喜爱孩子,静答应不妨多多取得皇上恩宠,将来也可保家族平安啊。”
静答应身子微微踉跄,声音凄凉,“臣妾谢皇后娘娘指点。”
吕声声端起茶盏,静答应自知多纠缠也无他用,缓缓的行礼告退。
静答应一走,殿内吕声声只听得自己的呼吸声已经跳动的略快的心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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