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用户，《苍霞问道》第二批测试名额已经由系统随机抽选完毕，请收到短信通知的玩家注意收取您即将到来的快递，本次游戏头盔将在三日内送达，祝您游戏愉快。”
一则通告，在互联网上的特定群体中，激起了一阵浪花。
“我一点都没酸[柠檬眼]。”
“噫！好！我中了！我中了！”
“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
“[截图]。”
“好巧啊，我也中了[截图]。”
“现在是我中了[截图]。”
“你们都有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呢[图截]。”
一张获得《苍霞问道》测试资格的短信截图，悄无声息地在各个群中传播，不到一天的时间，图就被转绿了。
正在直播打枪的胖刁刁，看见弹幕突然刷起了满屏的“《苍霞问道》第二批名单出了”，直接问弹幕：“哇你们别骗我啊，打完看好吧，打完看！这把很关键好吧！”
在此之前，他都被骗过两次了。
“真出了吗？”
胖刁刁问旁边的小弟。
“好像还真出了。”
“鸭儿哟！”
屏幕上，胖刁刁的角色刚刚闪身，就被一枪爆头带走。
“哇这么准的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看向弹幕池。
这一次的弹幕刷屏，明显比前几次来的多，也来的久。
胖刁刁有些不淡定了。
接下来的游戏，他明显不在状态，虽然游戏本来也是逆风，但这一下子，让局势更加一边倒了。
几局之后，游戏直接告负。
“我靠，哥们你拿龙狙，居然这么菜的吗？”
“听你声音，感觉像某个主播吧？”
“开玩笑，主播会在我们这个鱼卵段位？”
胖刁刁尬笑几声，连忙退出游戏。然后打开网站，果然，看到了苍霞问道第二批资格公布的消息。
“真出了！？”
“名单怎么公布的？是短信吗？我没收到短信啊！？”
“官网可以查吗？”
胖刁刁怀着一丝希望，当着弹幕的面，打开了苍霞问道的官网，并登上了自己的账号。
“卧槽我好慌啊兄弟们！！”
胖刁刁捂着胸口，看向旁边的小弟。
接着，他又打开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好运来。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元阳附体！！”
念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咒后，他点击了查询的按钮，又迅速地，把音乐播放器的界面拖动到中间，挡住了网页的消息。
随后，便一点一点地拖动页面，让查询结果慢慢地显露出来。
“中！中！中！”
工作室的一群人都围了过来，站在胖刁刁身后，看着他查询。
但弹幕上，却在不断地刷着“中不了”“别想了”。
胖刁刁拉动着页面，在看到一行字的边边之后，突然一把将页面拉走，露出了其中的内容：
“抱歉，您未获得资格。”
“嗨呀！！”
这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直接向后倒去，撞在了电竞椅背上。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竟然直接翻了过去！
后面离得最近的小弟一个不小心，便直接被连人带椅的胖刁刁撞翻在地上，周围的几个，有连忙扶椅子却扶不动，被带倒在地上的；有见势不妙，直接向旁边跳开的；也有看场面太过滑稽，而直接拍手大笑的。
工作室乱作一团。
直播间中，却出现了快活的弹幕。
胖刁刁坐起来，关掉网页，跟弹幕互动。
“没中很正常吧！这几率，中了才离谱！”
“讲道理，这也证明了我确实不是托哈！”
“最离谱的是这游戏根本不做推广的你们知道吗？我问过我们直播平台了，他们一个主播都没找！”
“超级小段？他也是凭运气中的啊！说实话，这个人运气真的离谱，下次平台嘉年华我必gank他好吧！！”
这一天，胖刁刁的下播时间，比之前早了很多。
一下播，他便立刻拿起手机，联系之前委托帮忙预约的数据公司。
可惜那个公司掌握的所有账号，没有一个预约成功。
“找人！咸鱼！快快快！赶紧搞一个来！！”
“晚了必涨价！”
……
王世崇开着自己的劳斯莱斯，在等红灯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
“草，没中，离谱。”
随后，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那游戏第二批名单公布了。”
“帮我搞个头盔来。”
“钱是问题吗？”
挂掉电话，红灯变绿，劳斯莱斯起步，带着路人的目光消失在街道尽头。
……
与此同时。
帝京某科技园区。
腾易大楼。
光火工作室负责人，《黑暗》的项目总监，头顶毛发有些稀疏的马石三，也看到了《苍霞问道》第二批测试名单公布的消息。
最近，他们《黑暗》的玩家流失率，已经到了红线。
虽然他们连续的版本更新，副本暗改掉率，以及氪金道具的迅速贬值，让玩家们怨声载道。
但马石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友商在作祟。
“这破壁游戏是来砸场子的吧？”
马石三已经委托公关舆情部门，让他们迅速想个法子，降一降其他游戏的热度。
然而这么多天了，他们连个屁方案都没拿出来。
因为业绩不理想，上面已经想裁掉一些他们工作室的员工了。
但是直接开除的话，需要支付一笔赔偿金。
最好的结果，是让指标内的员工自己离职。
要怎么让他们离职，是马石三需要做的工作。
PUA，劝退，排挤，甚至霸凌，马石三对这些招数轻车熟路。
但现在《黑暗》这个项目，正需要人手。
所以马石三想着，要好好利用利用这些即将离开的员工，等榨干他们的价值，再让他们离开。
“小李，你们组更新的外观呢？这次定价可以提高一点，上次销量降了几乎百分之二十！这回还不能让玩家满意的话，你们组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小徐，剧情这块，下次找个外包吧。反正玩家都是不看剧情的，你也知道，现在组里经费紧张，剧情开销这块有点大，每个字两块钱……这就有点离谱了。这样，去番茄找个写手，开千字20的价钱，叫来做剧情，很好找的！”
“杨姐啊，项目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是我不批假啊，关键是上边不允许啊，你一走，咱们组里就不好对接，忙完这阵，再请假好吧！”
……
在办公室里逛了一圈，马石三按照惯例打开网站，查看游戏圈中的新闻。
过滤掉满屏的苍霞问道，其他的新闻，并没有什么价值。
“这鬼游戏……”
如果马石三还是刚刚进入职场的小年轻，或许他会不偏不倚地认定清楚两个游戏的价值。
可惜他已经人到中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