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城外,双方的“公主”坐上了对方国家的轿撵,离开自己熟悉的母国。
陈灵婴作为护送“公主”的将军负责将“公主”送至抚都。
这是周天子给她的警告,警告她她只是个公主,也只是个臣,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天子。
这也是陈灵婴第一次对周天子生出不臣之心。
忠君之臣,
若是君不君,何必臣做臣。
陈灵婴看到了北燕送来大周的“公主”,眼睛鼻子半张脸都是红的,哭得很厉害,想来也是不情愿的。
那位“公主”身侧站着一个人,穿着银白色的盔甲,身后是墨黑的披风用以御寒。
那人说了些什么,和“公主”离得很近,近到远远超过一个将军和公主应该有的距离。
然后那位“公主”就止了哭声,再然后,
将军抬起头和站在城楼上的陈灵婴对上了目光。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后来那位被送来大周的本该许配给她其中一位兄弟的北燕“公主”,上了大周天子的龙床。
陈灵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所以那天,那些看似亲近的耳鬓厮磨,是在商讨计划。
第二次相见,是在抚都外的一处农田。
北燕气候不比大周,终年寒冷粮食无法存活,陈灵婴看到秦安的时候,他正撸着袖子站在农田里薅大周百姓的秧苗。
秧苗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这些日子却总是晚上被贼人薅走,薅也就算了,薅的手法也不行,薅一根旁边一片都被糟蹋了。
陈灵婴刚剿完山匪,途抚都听闻此事便夜里带着底下亲兵蹲点等候。
这一等就等到了秦安。
后面的事情不必多说,陈灵婴招招都是下了死手的,不过秦安功夫也不差,后面北燕偷袭了抚都驻城军队,来了招围魏救赵,秦安从陈灵婴手里跑了出去。
这是她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她在当时能够斩落秦安,北燕失此大才,后面孰胜孰负亦不是定局。
第三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了。
兵戎相见,陈灵婴割断了秦安的一缕长发。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割了秦安的咽喉,让他再也无法说话。
第四次见面,也是战场。
两军对弈,陈灵婴险胜一子,那是她自带兵以来打得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艰难在武将前方作战,佞臣却在后面重伤为国为民之人。
粮草短缺,十月飞雪寒冬,底下那些士兵甚至连个棉衣都没有......
而对面的北燕呢?
就连普通士兵身上都穿上了皮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秦安长枪指着陈灵婴劝她归降,大周的长公主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君不君,臣不臣。民是民,战亦可战。”
不是为了周天子,不是为了那些整日荒淫无度的宗室皇亲。
是为了大周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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