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笔陈灵婴就开始往卷子上面写下自己的思路，许是写的太快了一些，又或许是这几天确实手腕用的太多，刺痛传来，笔晃了一下又被陈灵婴紧紧握住。
腱鞘炎。
陈灵婴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究竟是付出了多少心血去学习，才会在十几岁的年纪就患上这个病。
好发于中老年，尤其是手工从业者。
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来的都要快，也要疼。
陈灵婴的手有些抖，她深呼吸一口气松开笔，而后换上左手写字，右手则是放在腿上紧紧握成拳头。
疼痛总是使人清醒。
有的人清醒着被痛苦包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有的人利用痛苦清醒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陈灵婴显然属于后者，或许是因为疼痛，她的脸有些发白，唇色也浅了许多，呼吸声有些重，笔下写字的速度却快了很多。
陈灵婴是左撇子。
她的右手总是力气比旁人要小一些，为了改变这个短板，她用右手习字，用右手拿握兵器，用右手来做平常人会做的所有事情。
后来再没有人知道，大周的长公主陈国，最开始是一个左撇子。
即便是疼痛也没有拦下陈灵婴做题的速度，到最后一个字收笔，陈灵婴先是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她抿了抿唇，另起一行。
她再写第二种不算解法的解法。
即假设孪生素数猜想成立，而后证明这道题，证明过程写完后陈灵婴依旧没有停笔，
她在试着写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过程。
数字一行一行被列下，
陈灵婴松开手，眉眼垂着有些颓然，
还是不行。
思路每每到了一个点就断开，像是有人强制性不允许她证明成功。
她总觉得自己离这个奥秘就差那么薄薄的一张玻璃纸，却始终无法正面戳破。
12：30。
陈灵婴交卷。
这一次引起的波动比昨天还要大。
昨天的三道题目尚且算是常规，今天总体难度拔高了许多，她怎么还是提前交卷了?
而且一提前就是一个小时！
这对于其他还在做题的选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心态好的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也免不了变得烦躁不安，心态不好的此刻已经濒临崩溃的瞬间。
坐在这里的，最差的也是一个国家全国里面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天之骄子。
而当天之骄子发现自己比不上别人，而且是远远比不上，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极其恐怖，而又让他们崩溃的事情。
陈灵婴右手握拳背在身后，还不忘记再往凯伦德身边绕一圈。
其实已经没有绕的必要，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击他，今天题目难度又是直线上升，他思考了三个半小时也没有做出来一道题目，甚至连思路也没有。
凯伦德的面上隐隐带着死气，唇哆嗦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惜没有人会同情他。
就算是凯伦德的同伴，也早就受够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同学。
陈灵婴慢悠悠走了出来，没有直接去找梁肖，而是左手捏着右手手腕，慢慢按着。
昨天提前交卷被梁肖说了，梁肖叮嘱她今天一定不能再提前交卷，她打着呼呼没有同意，却也不敢顶风作案现在就出去。
还是等考试结束一起出去吧。
13：30分，IMO考试第二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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