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大家有些紧张,便轻松一笑,“这有什么的,他们要是敢伸爪子,我们就打上去,抓几个也算爹爹的功劳不是!”
“正所谓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她没想到,不过才三年时间,这山里藏匿的贼匪又多了些,和失地的流民增多有关,但是也是因着康熙爷施行“仁政”,管控力下降的无意纵容下,各级官员草率消极办事,甚至鱼肉百姓、逼民为盗。
她心中思忖着太多事,脸上不免露出了些凝重,眼见着引得邢氏和已经有些懂事的琮哥儿坐立不安。
她急忙按下思索,岔开话题,“其实我是在想,此次父亲回京述职,一直未有确切消息传来,怕是京中无缺,或许还是会被外放的。”
贾赦当初外放才数月,在数位清客的出谋划策下,将云中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恰逢飞雁关蒙部亲王逝世,其数子夺亲王位,眼见就要造成内乱,贾赦行伍出身,禀报后更是亲自上阵,立下功劳。
次年,贾赦便升任从二品晋阳巡抚,至如今已然期满,考核为优,三月前已经入京述职,倘若留京,最低也是个三品的六部郎中。若是外放,大概率就是平调。
邢氏有些纳闷,“若是外放,那何不照旧在晋阳呢!如今晋阳被你爹爹治理得多好啊!还熟门熟路的呢!为何又让我们举家回京呢!”
贾琬春却不赞同,放下晋阳的经营虽有些不舍,但是她也庆幸。不为其他,贾赦实在升得太快了,本来他们原先只想外放蛰伏避祸,岂料只因当初的局势,需要他这种文武兼具的人来弹压,他一下子又浮到人们眼前。
但是贾赦好不容易由武转文,她岂能再让他牵涉其中!先不说西北如何的混乱,日后甚至有八旗家家戴孝的通泊之战。单眼下,年羹尧和十四爷陆续盘驻西北,这两人日后谁都没什么好下场的啊!万不可亲近了。
“父亲自是有自己的考量,况且圣意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不过……此次父亲外任,我们怕是没法跟去了!”
“为何?”邢氏十分震惊,难以接受,这三年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有儿有女夫君相伴,旁无妾室上无婆母,可谓是舒心无比,人都年轻明艳了许多。
“难不成你敏姑妈去世,对老太太的打击当真如此大。”邢氏突然想到十几日前,与贾赦通知她们回京的信、一道而来的还有贾敏去世的讣闻。故而他们被急召归京。
是的,林黛玉的母亲贾敏已经去世了,素来知晓贾敏备受贾母疼爱,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听闻她当即就晕死过去了,邢氏此刻想来,怕不是要留在贾母身边伺疾,这样想着又忆起从前被贾母折腾的日子,不禁觉得膝盖的有些发疼。
“不止于此,如今爹爹是二品官员,就算碍于名声,也只得虚与委蛇,往后,我们怕是只得去父亲任上小住,不得随他赴任了吧!”只要贾母不放话,他们只能在贾母身边尽孝,至少最近几年皆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