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排,终于在此时发挥了重大作用,武凉的渠系工程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发达的程度。
而在各地百姓的疏引下,但凡连成片的田亩,就有水渠能通过来,渠上各色的木架装置更是数不胜数。
拓跋离面前百步开外,一个巨大的圆形筒车正将涓涓细流不断引入田里,它的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利用水流为动力提取河水。
木材制成的大型立轮,由一横轴架起,轮的周围有若干小竹筒,下部浸入水中,随着动力将水泻入木槽,流到田中。
除此之外,龙骨车,水转翻车,牛转翻车,刮车,龙尾车,同样也都是如此效用,他们基于不同的情况和性能,不断被研发出来。
而沟渠每隔半里就会依照地形条件,建造一个木制灌溉机。
它们各显神通,让老百姓在一定程度上不再完全依赖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就算有些连不成片的田亩,或是离沟渠较远的田亩,也有专门的器具来浇灌它们。
两人合作,利用扇斗就能将水运到田亩之中,不过这样的办法有些效率低下,但却是各地府兵预备兵的必修课。
作为他们训练的重要环节,扇斗倒是颇为考验二人的默契和耐力,一般一上午的时间,就能浇灌半亩地。
府兵团也因为此项训练,多了许多军垦田。
大部分民用的,还是桔槔,利用杠杆原理,将水压上来后,就可以借用农帮司用竹筒和羊皮缝制的爬地龙。
这些爬地龙有专门拐弯的竹筒衔接,外缝羊皮,就算再远的田地,也能浇灌到水。
可以说,拓跋部在巨大的经费开支下,终究是研制出了一套先进的农耕体系,使得原本的亩产至少可以翻一倍。
拓跋离审视完灌溉系统之后,向一旁的农司长问道:
“耕作体系和种子下发程度怎么样?”
农司长闻言,急忙擦擦汗,上前汇报:
“禀报大汗,几乎武凉全境都已经下发了浅-深-浅的耕作法,和咱们去劣培优的种子。”
他笑吟吟道:“毕竟咱的农帮司下了大精力,百姓们都知道,咱们是为了他们好,虽然有些质疑,还是都照常做了。”
拓跋离点点头,只要作物成熟时,多出来的亩产,会告诉这些百姓们这样的做的原因。
当然,这样的耕作方式单靠人力是不足的,必须有牛或骡,拓跋离把目光投向了一同而来的牧司长。
牧司长心领神会,上前道:
“禀报大汗,当前不包括雪域和新开发的南部草原,总计有马匹二百余万,但牛羊骡数目太大,还没有统计完毕。”
这样的牛骡数目,对于武凉的耕地,自是小菜一碟。
但一个草原的五口草原家庭,需要十四匹马,三匹骆驼,十三头牛,九十头羊才能满足生活的需要。
而一个七口的耕地家庭,在没有油水的滋补下,以现在的亩产,壮劳力和少年一年至少要吃三十亩,孩子老人十五亩,女人二十亩,这就需要一百八十亩田地。
再加上一年的换衣,柴盐,治病,至少还要五十亩的开支。
故而虽然拓跋离知晓了自己所拥有的的庞大资产,内心还是毫无波澜。
要维持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但对于他来说,也绝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