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漫天的风夹杂着雪沫子,凌厉地呼啸着。
在死寂和风雪的交织中,拓拔离端坐在山坡上,看着山坡下的瘦羊群出了神。
他实在想不通当他穿行在阿拉伯沙漠,正要完成跨越阿姆纳喀特山的壮举时,竟被卷入了沙漠旋涡。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在马上肆意驰骋,与伙伴们赛马射兔。
醒来时,便发现他的灵魂已经被牵引到另一个世界。
而这一世的原主已经因为伤寒见了长生天。
而且这新生的身份,父亲兄弟共有三人。
而他的父亲和母亲在外放牧遭遇雪暴,如今只剩下叔叔拓跋莫与拓跋泰两家亲人而已。
“罢了,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就让这一世,不再枉活吧!”
一口浑浊的气吐出,少年的眼神又恢复了活力。
山坡下,一匹黑色骏马驮着个虬髯大汉,踏碎了积雪,向着山坡冲来。
“离哥儿,族长让你回营地一趟,俺在这给你看羊。”
汉子脸冻得通红,粗犷的声音落入了少年的耳朵里。
“知晓了泰叔,我这便回。”
少年言罢,便骑着汉子的马沿着来时的路骑去。
进了营地,路上的景象可谓是一片灰败。
部落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皆是面黄肌瘦,精神萎靡。
皱巴干瘪的皮肤与破旧的皮袍子挤到了一起。
由于寒冷,所有人的手涨的通红而又坚硬 ,但依旧用着手里的石刀处理着猎物。
“离哥儿,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你还上的了马,开得了弓嘛?”一个嬉笑声从对面迎了过来。
“拓跋忽,别咒老子,草原上至少还有三千只獐鹿等着我打呢,到时候我成了老爷,找你小子给我牵马。”
对面的少年闻言并不生气,嬉笑的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没事就行,害弟弟我白担心一场,快走吧,我阿爸找你。\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营地中心稍显宽阔的帐篷中,在一个散发着微弱火苗的火盆四周围坐下来。
这时,一个健壮的汉子翻开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
“阿爸”
“莫叔”
来人便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拓跋莫。
在这个只有十来户皆是姓拓跋的牧民的部族中,他绝对算的上是中流砥柱。
“离哥儿,你来了啊!”
看着族长凝重的脸庞,拓跋离明白必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莫叔,怎么了?”
“唉,杀春令下来了。”
拓跋离在原主的记忆中搜索着杀春令。
所谓杀春令,便是库塞特部抑制小部落的一种方法,年满十八的小部落男子必须响应附近头人的号召。
最后再聚集在库塞特部落下对它的敌人实行一次劫掠。
经过战火的洗礼后,并不会剩下多少新鲜的血液。
而表现突出的也会被吸纳进库塞特部,由此来巩固库塞特在北方草原的霸主地位。
如果不应招库塞特可汗的命令,那么后果便是整个部落或被杀,或沦为奴隶,所以没有人会逃跑。
“你和忽格今年皆都满了十八,都需要参加杀春令,明天阿泰会护送你们前往头人的领地。”(忽格乃是拓跋忽的小名)
族长言罢,三人沉默的坐在火盆旁,大部分小部落的男子,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在其他地方生根落叶,无法再寻找到时刻都在迁徙的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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