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无法拒绝这么一个温润儒雅到骨子里又极有涵养的有钱男人。
工作人员拿起银行卡一刷,“好说好说。”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祝洲接过银行卡放回口袋,唇角微翘,大步走向灯火通明的十里洋场。
……
纪繁星在红楼。
鹅黄小衫的少女坐在阁楼上,趴着木栏望着头顶的漫天繁星。
她今晚也是在这里独自看了整场烟花。
少女心事在仿佛在安静的夏夜终于敢初漏端倪,她抬起手,触碰天上被星星围绕的月亮,轻声喃喃:
“见春天,不见故人……”
正如夏日不会飘雪,死去的人不会再来。
白日里高喊着要娶她立下誓言的蓝衫先生也不会再回来了。
“敬山水,不敬过往?”
猝不及防响起的温润嗓音让她一怔,她扒着栏杆往下看。
熟悉的蓝衫先生站在夜色中,手里提着一个兔子灯笼,俊逸温雅的脸上挂着笑。
长风吹动他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像是被戳破的少女心事。
纪繁星有些羞恼,“你怎么来了?”
“还说,”祝洲仰头看她,嗓音温润:“人都要走完了,一会儿十里洋场一关灯,指望谁来发现你这条漏网之鱼?”
纪繁星抿着唇,傲娇道:“我又不是不会自己回去!”
“是吗?”祝洲笑了一声,“忘了是谁先前在片场拍夜戏,一停电就抱着我不撒手,向来没大没小的小姑娘也知道叫……”
祝洲清清嗓子,学着记忆中她软糯糯的语调:
“祝洲哥哥祝洲哥哥,你抓紧我,我害pia呜呜呜……”
“闭嘴!”纪繁星当场羞红了脸,抓起来一旁的小木球就冲他扔过去。
祝洲冷不防接住,往手里抛了两下,笑道:“抛绣球呢?”
话落,他蓦地怔了一下,似是觉得这话不妥。
纪繁星脸色也安静下来。
祝洲提着灯笼上楼,将小木球放在一旁,冲她伸出手,“走吧。”
纪繁星看也不看:“我自己会回去,你走吧。”
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下来,回到了两人白日里的状态。
看到赌气的小姑娘,祝洲有着很长的耐心,他屈膝蹲在她面前,语气温和:“星星,白天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是我没征求你的同意就擅自做决定,影视城虽然安保好,但毕竟是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祝影帝一直如此,温润儒雅,有耐心,脾气好。
接触过他的人都会夸赞他,情绪稳定,性格随和,是最好相处的人。
“你是不是……”纪繁星莫名哽了下,“觉得我在闹脾气无理取闹?”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就是,”她眼眶中渐渐蓄起了泪花,明明不想哭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我就是,不开心……”
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平白无故的发脾气,不回家。
害得他担心,还要跑过来找她,哄她开心。
她明明一点也不幼稚。
“可我就是,不开心……”纪繁星垂下头,咬着唇,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祝洲将兔子灯放下,伸手轻轻把她脸颊上的泪水,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小朋友,“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对吗?”
纪繁星红着眼眶,轻轻点头。
她今天几乎都呆在这里,也没做什么任务,就一直待在他们初遇的地方。
仿佛还能回忆起早上的欢声笑语,他立誓会娶她,她拽着爹地的衣角撒娇,说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他们会幸福携手一生。
“他们问我要不要反水,我本来是拒绝的。”
纪繁星哽咽的跟他讲:“但后来,他们给我看了你留下的书,扉页上写着:身不由己,再难许卿。”
“我就知道,你虽然是卧底,但还是喜欢我的。”
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不同选择,所以阁楼里不谙世事的小姐,愿意为了他的先生潜入敌方,为他泯灭那些身不由己的过往,再回到他的墓前与他兑现携手的诺言。
“我也喜欢……”纪繁星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两个字,“先生。”
我也喜欢先生,我也喜欢你。
祝洲看着她通红杏圆的眼眸,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这种入戏的感情,已经深刻到超越了综艺本身。
“因为,他跟我暗恋的人,很像很像。”
祝洲一怔,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滋味,长久以来习惯性为别人着想的情绪涌上来,让他下意识自责道:“抱歉,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待的久一些。”
他的手微微紧握,泄露出一点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反常。
纪繁星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