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奉二十年春,荣定侯府。
守夏院,下人们脚步匆忙地穿梭于庭院中,端着热水毛巾等一系列的物品来来回回地交替,皆是一派的焦急神色。
灼华长公主站在庭院中,面色担忧地来回踱步。
房间里传出女子痛苦而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其他人安抚的声音。
这时候,从院门在匆匆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女子身着紫衣华服,她径自走到灼华长公主身旁,同时满脸凝重地指挥道:“快,带稳婆入内!”
她身后的侍女应了一声,便引着稳婆入内。
紫衣女子上前搀扶着灼华长公主:“娘亲。”
长公主回头看向女儿,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她语气担忧:“云白这一胎是双子,我怕不是那么好生的。”
“……”司徒无忧只轻轻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抚,并不出声。
她自己也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赵若梨最后是母子平安,但真正亲历这些的时候,难免还是会觉得很担心。
灼华长公主似是要依靠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不由得出声埋怨道:“你说你兄长也是的,云白都要生了,半月前还要出远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究竟是公事重要还是自己媳妇孩子重要!若放到平常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会连你爹都有事!偌大的侯府就只我和云白两人守着!他们父子真是!”
司徒无忧道:“兄长昨日不是说正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是啊!可谁晓得他究竟几时到家?”
灼华长公主话音刚落,院外便又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母女俩同时回首,便瞧见谈到的对象步履匆忙地进门了。
“娘,无忧。”
司徒无忧朝他点点头:“兄长。”
司徒无忌尚来不及平复一下气息便开问道:“若梨如此多久了?”
“有一会了。稳婆才来没多久,安心等着吧。”灼华长公主瞧着儿子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怨不起来了,“你瞧你这副模样,先去休息——”
她话没说完,司徒无忌便摇头打断:“我就在这里等着。”
灼华长公主于是便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
于是便吩咐下人去准备些热水过来给他洗洗。
屋内女子的呻吟声越发地大了,此外还有稳婆引导她生产的声音。
“啊——!”“世子妃殿下用力!放轻松些…”“呜…!”
那些声音起起伏伏,听得外边人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
司徒无忧没忍住握紧了娘亲的手臂,那种声音刺激着她,心中的恐惧感被激发了出来。
过了些时间,屋内的声音仍旧没有停止,赵若梨的嗓音都已经哑了下来,痛苦又压抑。
司徒无忌紧张又担心,心跳跟着加速跳动。深呼吸了几下仍未有缓解,思来想去,他干脆抬脚就往里面走。
“无忌!你干什么去?”灼华长公主注意到他,连忙叫停。
“世子殿下!产房内男子止步啊!”……
司徒无忌恍若未闻,脚步不停,也不顾下人阻止硬生生闯了进去:“走开!”
灼华长公主瞧着他那已然冷静不下来的模样,轻叹一声,干脆挥手让旁人退下了。
待瞧不见司徒无忌的背影,灼华长公主便转头看着自己安静得过分的女儿。才发现她竟脸色苍白地咬着下唇,瞧着情况比之儿子好不了多少。
“无忧?”
司徒无忧回过神来,秀眉仍旧紧锁,额头竟冒出了些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