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就错,对就对,绝不容情。
荆山行带着司徒无忧的试卷回了座位,对着探头探脑的大师兄来了一句:“我看完再给你。师父交代的任务,你不能总是让小师妹蒙混过关。”
莫相知悻悻然地缩回去,重新坐好。看着小师妹的眼神变得十分同情。
——他也不能对四师弟说什么,相反的,有时候还的听四师弟的。
司徒无忧垂下脑袋,等待审判降临。
其实这一次荆山行出的卷子也不算太难,只要认真看书了就能写。
像奇门这一类的书,司徒无忧就喜欢当成话本来看。但如果是地理数学这种,那只能摆烂了。
果不其然,荆山行越看眉头皱得越深。他快速对过一遍答案,才把卷子递给翘首以待的大师兄。
“无忧。”荆山行皱着眉头,声音让人敬畏。
司徒无忧立马抬头:“我在。”
荆山行眸子紧盯着她,发出了死亡疑问:“你是不是没有认真看老师给的书?”
“我……”司徒无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天资聪颖,但是心不行。”荆山行摇了摇头,“你没那颗好学的心,想的得过且过。看书,学习,全都凭自己的兴趣来,没有固定的计划。这样是不行的。”
——可我就是学不来数学地理啊!
司徒无忧垂下脑袋,安静地听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真心想好好地去学,你会比谁差?”荆山行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七言律诗,“我看过你写的诗,意趣盎然,很有灵气。但是,有天赋就不要浪费,其他方面的也要做好。”
司徒无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幸亏他不知道自己在江门艺馆写的那些诗。要不然,她得直接原地去世。
荆山行这话温柔得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司徒无忧曾经见过他怒斥学生,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打击得要哭了。
多少次庆幸自己不是四师兄的徒弟。
就在荆山行训她的这段时间里,莫相知也已经把卷子看完了。
“这个,无忧虽说偏科了点——”
莫相知一句话没说完,荆山行立刻打断他,语气跟对司徒无忧说话时简直是两个人:“你管这个叫做偏科了点?这都已经不能叫偏科了!你见过哪个学生的偏科,是一科满分一科零蛋的?!”
莫相知:“……”
——到底谁才是大师兄?
“你啊你,心太软了!难怪无忧在你这里考,次次都是恰好刚过及格线。我还寻思着,是不是你出的题太难。现在看来,嚯,原来连这及格分都有水分!”
司徒无忧不敢说话,尽管四师兄不是对着她说的,但她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无差别攻击。
——这才是真正的四师兄完全体啊!
莫相知试图找回场子,梗着脖子道:“这是小师妹,又不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用对自己徒弟的标准来要求她?”
荆山行一听,开怼道:“你帮老师教导小师妹,就教导成这样?!我告诉你!就是你这做大师兄该背的锅!我看你等老师回来了怎么跟他解释!”
司徒无忧弱弱地举手,试图辩解道:“……那个,我想,这应该跟大师兄没关系——”
荆山行一瞪眼:“你还敢说话?我刚刚对你说得是不是太温柔了?!你就学成这样?”
司徒无忧默默地收回手,装起了鹌鹑,努力把存在感缩小。听两位师兄互怼,左耳进右耳出。
——好吧,这战场不是她能掺和的。
不过——
“老师要回来了?”
一听到这问题,唇枪舌战的两人立刻停了战火,纷纷看向她。
荆山行表情很快平静,除了脸色红润些,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吵得最凶:“是啊,我们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了?”
莫相知年纪大些,脸色没缓过来,不过声音倒是平缓了许多:“老师大概会在群英大会之后到宛西,届时会在这——空谷学院举办讲学会。”
宛西,就是大绫的首都,也就是皇城以及周边的那些郡县村的统称。只不过,人们习惯于称呼皇城所在的地界为皇都。
只有做学问的学者们,才会习惯称呼大绫首都为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