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序忍不住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发现司徒无忧真有些不一样了。可以说是他回来之后,这位郡主殿下就一直在颠覆他的认知。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事放到她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
“看你啊。”司徒无忧很耿直地傻笑了几声,“你长得好称头哦。嘿嘿。”
张淮序:“……”
少年墨瞳波纹荡漾,总觉得这样傻傻的司徒无忧竟然有几分顺眼——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们两人,一个以为对方已经明白了一切所以没有疑问,一个觉得虽然对方不说但这一定是黄泉。
就谁也没有意识到应该和对方对一下信号,确认是否在同一频道。
两人这么心安理得地相处着,竟然也没什么问题。
司徒无忧也不继续调戏人家了——总该给自己积点阴德。她顺手从地上捡来一个鸳鸯戏水的团扇,扇的动作可谓与优雅搭不上边。
张淮序已经逐渐麻木了。
他突然有点怕自己会被影响着脑子也不正常起来。
“咳,话说回来,建宁将军,你觉得他们会商量出什么来?然后怎么处理我们?”
“不知道。”
“哦,那你知道什么?”
“我应该知道什么?”
好一个反问!
司徒无忧当下便认真道:“咱们这也算是生不同时死同路了,互相也该有点信任,最好是有什么消息都交流交流——”
张淮序迅速捕捉到了重点,顿悟了:“……你刚刚,说什么?”
“啊?”司徒无忧没反应过来,疑惑道,“我们交流一下信息——”
“不是这句。”
“…我们该互相有点信任?”
“不,上一句。”
“……我们好歹也算生不同时死同路?”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是死了?”
“不是吗?都到这里来了…难道这不是黄泉?”
张淮序:“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里是黄泉的?”
“啊?不是?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默然一秒,语调平淡地问:“你可还记得到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从断崖桥上掉下去了——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活不了了吧?”
“……”
这下轮到司徒无忧沉默了:“我没死吗?”
“你为什么想死?”
“我不想,当然不可能会想死。哪个正常人会在人生路长,前途光明的情况下想要寻死觅活?这不可能的。”
张淮序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既然不想死,那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啊…?呃,我…我——”
郡主殿下一下子就心虚起来了。她想起来之前张淮序有特地提醒过她,说什么最近安分些,最好别出门。
她那时候想着,人家会这么提醒单纯是因为觉得她太容易滋生麻烦,所以让她不要出门。
“这里不是什么黄泉,应该是基于某种事物被构筑出来的一个浅显的幻境。迷惑人用的,只要你不想着自杀,在这里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司徒无忧:“……哦。”
——他好像生气了。
少年冷笑道:“当然了,要是郡主殿下听不进本将军的话,硬要试试在这里自杀会出什么事那我也拦不着。”
司徒无忧:“…不敢不敢。”
——他真的生气了。
司徒无忧害怕起来了,自己会不会因为没听人家好心提醒的话而被记仇——况且就在刚刚不久,她还口出狂言,调戏人家了。
一想到这里,郡主殿下便默默转了个身,心中悲痛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在她还没悲痛多久,就有一声温润的男音响起:“将军不满意这场婚仪?”
司徒无忧猛地转过头去,只觉得对方的声音犹如天籁:好人!可以转移话题了!
“白虔”微微一笑,继续说:“不满意的话——”
张淮序的手重新抓住桌面上的软剑,随时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