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发烧导致脑子都不清醒了,这一段话,司徒无忧说得断断续续,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赵若梨自己把她说的话理了一遍。
但是她对于昨晚的事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最后只记得,自己从那个洞里追出去,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再之后就彻底断片了。
司徒无忧说完这些,也不管赵若梨在想着什么,只觉得很累很累。
她脑袋垂下来,下巴搭在赵若梨凉凉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但手却转到赵若梨背后,一边解绳子,一边压低声音:“我帮你把绳子解了,你记得等下不要让他们看见。这庙外全是山匪,咱们……打不过。”
赵若梨明白她的意思,只听她又说:“陈浣兰也在山神庙里——神像的另一侧,和其他被抓的姑娘们一起……她们大概得有…得有六七个吧……”
这绳子捆的很紧,而赵若梨的手术刀此刻不见踪影,想来是被那些人收走了。
司徒无忧费了好大劲,才把绳子弄松,解开的那一段让赵若梨握在手里。就这样虚虚地捆着,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做完这些,司徒无忧又重新搂住赵若梨,像是抱着个能让她退热的冰块一样。
此时庙里的山匪还没有醒。但外边有巡视的人,他们这样轮流守夜,确保抓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逃脱。
司徒无忧就像个大火炉一样,赵若梨身子都暖起来了,她也没有降温。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迟早得受不了的。
赵若梨心里着急,纵然脑袋清醒也不能轻举妄动。再者,她还不知道这群人究竟要做什么,看样子是群亡命之徒,而且绑了这么多人,莫不是一群人贩子?
而她们现在又没法跟外界取得联系,期待有人发现她们不见了,然后来找她们的可能性渺茫。
这种情况下,只能自己想点办法了。
期间,司徒无忧昏昏沉沉的,时而昏睡时而清醒。
有一回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结果发现自己还在山神庙里,顿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若梨注意到了:“怎么了?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吗?”
“……我刚刚——”司徒无忧嗓音沙哑,“我好像看见皇太祖母了……”
赵若梨:!
司徒无忧声音逐渐消失,又要昏睡过去了。耳边赵若梨的呼唤也变得缥缈而虚幻。
“阿闲!阿闲!……”
…………
“赴之,你说的可是真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不会有假。”
蓝衣公子闻言,在屋内来回地走动,步子显露出几分烦躁不安。
另一红衣少年继续补充道:“昨日皇都传来的消息说,她们午后申时一刻出发,大约是酉时过半抵达。亦有目击她们进入客栈的人。”
“今日一早,我便到那客栈,掌柜的说没见她们离开。可我上去看了,房间没人。”
张淮序之前就已经特意跟某人说过最近几天别出门,但显而易见的,他的话被当成了耳旁风。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有种怒气无处发的感觉。
两人迅速决断,重新调整了一下计划。随后开始执行。
不久后,洛宁郡衙门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随后齐齐停下,捕快们带好要用的武器,全部停在衙门内的空地。
张淮序站在衙门大门口,抱着一把从兵器库里随便拿来的剑,面无表情地等着。看人集结好了就准备出发。
他刚一转身,就有个影子从上边“嗖”的一下落在他面前。
张淮序想也不想,一道白芒闪过,同时传来剑出鞘的声响,下一秒他的剑便准确无误地架到了来人的脖子上。
一息之间,动作便完成了,那人猝不及防僵在当场。
那人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一身绿衣,穿着讲究。见状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眸子盯着贴在自己脖子处的银白剑身。
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剑刃上传来的冷气,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谁?”
此人听到这声冷冷的询问,一边慢慢转头一边迅速回答道:“草民柳追是洛宁郡柳家家主之子!”
张淮序表情不变,剑也没有分毫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