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重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护士喊人。
“朱小琴,朱小琴在不在?”
朱小琴自己还没站起来呢,小蔡婶子本来还拉着靠着儿子呢,一下子就站了一起来。
“在呢,在呢,在这儿呢。”她一边回着护士的话,一边去扶女儿。
还好朱小琴已经能慢慢走了,小蔡婶子那么着急也没让她站不稳。
本来朱建国还想扶着妹妹一起进去,护士看了朱小琴好像不是特别严重,挥了挥手,“不要进去那么多人,在这里等着吧。”
镇医院比起村里来说那还是先进很多的,至少很多设备现在医院里已经有了。
但是目前这个时代,广大的农村区域还是靠着赤脚大夫来治病行医的,所以不是手术的话,他们看下来的结果差不离。
果然,医生了解完朱小琴的情况,又是把了脉,听了心跳,做了些基础的检查后,说,“这还是水里待的有些久了,不过还好还年轻。接下来好好吃药,保暖做好,没什么大问题。”
“那其他方面有没有问题啊?”小蔡婶子问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医生对于病人家属这种问法都明白了。
年轻小姑娘家的亲人,问的一般都是一样的问题。
“晚几年结婚,问题不大。不过药要按时吃,我先开个药吃个七天,然后再来复查下,看情况调整。”医生一边说一边写方子,说完方子也写完了。
朱小琴瞄了眼病例,药方的字她还是看的懂的,比后世那画符好多了。
小蔡婶子一听医生这样说,心就放了一半,一连声的感谢医生。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我们一定按时吃药,肯定不给她断了。”
医生把药方给了护士,让领着她们去开药,就让她们出去了,他还有别的病人要看。
朱建国一看娘和妹妹出来了,然后护士手上拿着单子,估摸着是开药的,很自觉的跟着护士去拿药了,让她们坐着等她。
朱小琴看哥哥主动去拿药,心里有点挣扎,她就真是他妹妹,也觉得不太合适。
她拉了拉她娘的袖子,等她娘靠到她耳边说道,“十块五毛呢,就让哥哥付吗?他有钱吗?”
“这你别管,你哥哥人不在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半点忙没帮到,现在给妹妹买点药的钱他还没有吗?”
其实小蔡婶子心里也有些愁,这一天一块五毛的药,吃个两三个月家里还负担的起,这要是吃个一两年,借也借不到那么些钱啊。
一周的药花了十块钱,是朱建国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还好他来之前在厂里借了二十块,要不然他身上的钱真不够。
他不知道医生说之后药不能断,只以为开个一两次药就好了。
这要是知道了,还得跟他娘一块愁。
今年特别冷,所以来开药的人很多,药房就一个师傅,所以交完了钱还得等着。
他看排着的人不少,就先回去找他娘和妹妹了。
小蔡婶子看儿子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还以为他是钱没带够,还好朱建国在她开口前解释了下。
一听还要等,小蔡婶子就没着急起来,让儿子坐在自己右边的位子,她左右手拉着自己儿子女儿,心里才感到安稳些。
坐在一块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住宿的问题,小蔡婶子自然觉得该住儿子家,难不成儿子有家还让娘和妹妹睡外面?
朱建国也觉得该住他家。
毕竟医院住一天要一块钱,而且小蔡婶子要照顾小琴,那一块钱可不包括陪床的钱。
但是朱建国家分的是一室的房子,之前他娘来照顾孩子都是简单床板隔了下。
现在小琴这个情况如果去他家,五个人住一室有些太挤了。
虽然厂里这种情况很多,但是小琴毕竟是病人,这样住太影响她休息了。
而且他媳妇肯定又要不高兴,这房子毕竟是她媳妇厂里分的,他们家里比起他来,明显他媳妇是顶梁柱。
“这样,娘,你先在这儿陪小琴在这儿等药,我回去跟秀兰商量下,看怎么住好。”朱建国觉得还是得先跟媳妇说一下,要不然到时候吵起来就难看了。
朱建国老婆张秀兰,今年28岁,比朱建国大三岁,在镇上的服装厂工作,是生产计划科的其中一个组长。
张秀兰的父亲原来是木材厂的高级工,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想着独女婚后过的好些,就提前退休把工作给了女婿。
一开始张家是想让朱建国入赘的,但是小蔡婶子就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