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像贝拉无比清楚曾经爱慕的劳德对她也没有那种心思一样,她现在也清楚的知道缪拉对自己没有半点那方面的心思。
正是贝拉太明白这点,才令人难受。
她说不出喜欢的话来,因为这个时候说喜欢像是鼓励厄缪拉继续这么做一样,可这是不对的。
贝拉正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在一片安静中,听到了小缪拉那不含情绪的声音。
“我不喜欢。”
她是这么说的。
“我不喜欢这样,贝拉。”
那声音落在贝拉耳朵里软的不像话,明明话从厄缪拉嘴里说出来没什么情绪,却硬是让人脑补了太多。
这一句不喜欢在贝拉心里造成的杀伤力大的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厄缪拉但凡再说两句软话,贝拉都能当场提着魔杖去对‘欺负’她的狼人首领和巨人首领动手。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欲望和情绪都浅薄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甚至不正常到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正常!
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也必定是讨厌极了才会这么说。
“但父亲说,我应该这么做。”
应该尽可能的俘获所有人的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利用他们的欲望,利用他们的怜悯,利用他们的感情。
利用一切来达到目的。
即使是现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要为了未来的所有可能性,让其对自己保有一定的好感,随时准备好诱其入阱。
“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没有人叫我停下来。”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不对的人,贝拉。”
“我想听你说,不行。”
贝拉听懂了那层意思。
她希望自己说,对劳德也不行。
在外手染无数鲜血令人闻风丧胆的贝拉,此刻被一只软到好像没有骨头的手捏住了。
多软呢?像是软到她的心里了。
或许没人能够理解贝拉现在的感觉,
她是罪名昭着的食死徒,即使外界对食死徒向来没有什么正面的评论,她也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贝拉享受着恶名与杀戮,享受着被人恐惧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弱者的恐惧,同类的兴奋,旁人的嫌恶,是贝拉所见最多的目光。
可现在有人用一种极度信任,极度依赖,甚至就像一些麻瓜被她折磨的临死前眼里里含着的最后一抹希望与光一样,用一种恳求神明拯救的目光看着她。
那样的东西贝拉见过,只是她不曾拥有。
也不曾想过,有一天这样充满希冀却又小心翼翼的渴望得到救赎的目光,会落在自己这种人身上。
那样的目光其实让人难以拒绝。
哪怕是贝拉这种食死徒也一样。
怜悯?心软?善良?
当然不是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
而是因为一旦你向这样的人伸出手,他们将视你为光,对你献上最珍贵的宝藏。
哪怕仅施舍这样的人一缕微光,也足以让他们化身飞蛾,为你心甘情愿的扑火。
心中止不住的心疼缪拉的同时,贝拉又无法控制的兴奋着,心里兴奋的不像话,仿佛此刻只要她的一句话,她就能够在缪拉心里成为不一样的存在。
比劳德还要不一样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灼烫。
厄缪拉轻轻拉着贝拉的手,脑袋小心翼翼的凑近,最后停靠在她肩上,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清冷又平静。
她就这样,清醒至极的看着贝拉一点一点的陷落。
贝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这是正常的。
成年人总是需要思考和接受的时间。
她不可能像波特和小天狼星一样,仅一点内心的怜悯与动容,就在第一时间恨不得作出一切自己都无法保证的保证来让人心安。
厄缪拉也知道自己无法策反贝拉,又或者说,无法让她心甘情愿的背叛伏地魔。
与卢修斯那种随时都可以为了家人和更大的利益而背叛伏地魔的人不同,贝拉不会背叛伏地魔。
如果说卢修斯那类食死徒选择忠诚是因为在当下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么贝拉这类食死徒,就是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下第二个选择。
贝拉追随伏地魔,不是只有爱情这一个理由,所以她无法通过让贝拉移情别恋这种手段来让她背叛伏地魔。
但有时候,一个永远也不会背叛伏地魔的食死徒,更能为她做一些……其他食死徒做不了的事。
“抱歉。”
在一片寂静中,小缪拉像是理智逐渐回归了一样,语气重归平淡。
像是认定自己无法在她身上想要的答案,握住自己的手也松了一些,声音里不再夹杂希冀。
小缪拉比自己还要优先再退一步。
许是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她一样。
“别讨厌我。”
“别讨厌我,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