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癞子说完,我便怒声呵斥道:“癞子!快入冬了,你别胡说八道!”
“事情我来解决,你管好自己的嘴。”
“总而言之,那老久虽然不是咱害死的,但我们也得让他死的明白才行!”
就这样,李癞子被我带回了家里,而我,则是做着相应的筹备。
接下来的几天里,望山村都相安无事。
老久家里有何庆帮衬,对方也没刁难我的意思。
在相关部门走完流程之前,老久也无法下葬,留给我的时间还算充裕。
这几天,我在望山村的各个地方都埋下了针对谶鬼的符咒,那老久死在村外,回来的话肯定是从外部进入。
我腰间挂着一枚铃铛,只要谶鬼的阴气出现,我便可以第一时间将其发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发不安起来。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村里依旧太平,也没有人因为胡言乱语而惹上麻烦。
老久的赔偿已经落实了下来,甚至尸骨都会在明早送过来,可这么长的时间里,别说谶鬼,就算他的阴气都没有靠近村子。
见我愁眉不展,白九九一边吃着香火,一边说道:“是不是你想多了,那谶鬼的出现就是个巧合?”
“瞅这半个月给你忙活的,也就是你埋在土里的是感知阴气的符咒,这要是地雷,估计全村人都得被你炸死。”
我躺在炕上,有些疲倦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谨慎点为好。”
说罢,我便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我吃着饭的时候,何庆带着老久的媳妇和儿子来到了我家。
进屋之后,何庆直入主题道:“何苦,老久一会儿就送回来了,这白事儿,你给张罗张罗?”
我看向憔悴的女人,只听她开口说道:“何苦啊,俺们家老久命不好,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咱这里讲究入土为安,我不信那些鬼啊神儿的事情,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你能顺利给他安葬就好。”
“白事儿的钱咱一分少不了,我就寻摸着,能不能让我那短命的爷们今天就下葬啊?”
“能!”
对方都这么说了,要是再磨磨蹭蹭就显得我不懂事儿了。
我二话不说,拿起木匠工具亲自操刀,仅用了两个小时便打造了一口品相不错的棺木。
一上午的时间,该准备的已经被我准备好了。
下午一点,阳气最为盛烈的时候,殡仪馆的车将老久的尸骸送了回来。
已经在村口等待的众人在我的张罗下,开始给老久下葬出殡。
按理来说,葬礼没有选在下午的,但对于横死之人,尤其是棘手的谶鬼,选择在这个时候举行葬礼,也没有什么坏处。
何况送回来的只是一具尸骸,将其掩埋并不影响我后续的应对。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老久的尸骨刚进入村子,我腰间的铃铛便急骤的响个不停!
所有人都听见了铃铛的声响,也都看到了我凝重的表情。
何庆凑上前来,问道:“何苦,这是咋回事儿?”
阳谋!
彻头彻尾的阳谋!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谶鬼进入村子的方式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关键是,我还无计可施!
眼下,谶鬼就在老久的尸体中,我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针对谶鬼,可现在这个场合,明显不合时宜。
老久的家人只想让他入土为安,要是我现在开棺对付鬼怪,不说他们相不相信,估计我的所作所为都要被村里人给讲究死!
而且老久的媳妇说了,鬼啊神儿啊的她都不想过问,安葬自家男人,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大儿子……”
李癞子低声问道:“谶鬼进来了?你淡定点,先办白事儿吧。”
“我知道!”
我扯下铃铛,对着抬棺材的众人喊道:“吉时到,起棺!”
接下来,送葬的队伍一路走到了后山。
撒纸钱,叫魂,哭丧等一套流程是一样不少,可我心里,却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的要命。
要说黄家也是精明,精明的令人抓狂!
那谶鬼进村之后就不知去了何处,而我半个多月的准备,全部被这阳谋彻底化解。
下葬的过程很是顺利,不到三点,白事儿便彻底结束。
但我清楚,老久的尸体无关紧要,真正要命的可是游荡在村子里的谶鬼!
傍晚,老久家人摆了白事儿宴席,此刻的我哪有心情,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的坟地。
灰沟子凑上前来,指着老久的坟墓问道:“通过他的尸体叫魂能不能给谶鬼揪出来?”
我摇了摇头,郁闷道:“试过了,没用的。”
“那谶鬼比较厉害,很擅长隐藏自己,再加上黄皮子的一些手段,更是难以追查。”
“从进村开始,谶鬼的阴气就消失不见了,估计只有发生邪乎事儿,我才能捕捉到他的蛛丝马迹吧。”
白九九风言风语道:“你啊,就是太给这些人面子了。”
“依我看,进村的时候抓住他不就得了?”
“你少说风凉话,要是能那么做,我还用得着你事后诸葛亮了?”
我苦闷的说道:“就那会儿,我想要抓住谶鬼非得拿武王鞭砸老久的尸体不可。”
“老久的尸骸剩下的本来就不多,我要是一顿亵渎尸骨,村里人不得给我生吞活剥了?”
“俗话说,人死为大,于情于理咱都不能砸了人家的白事儿,吃这碗阴间饭的,再怎么百无禁忌,都不能完全不顾逝者和生者的体面。”
说到这里,我抓耳挠腮的思考着补救的方式,随即问道:“沟子,让你布置的阴宅弄得咋样了,家里头都准备齐全没有?”
“已经弄好了。”
灰沟子连声道:“有阴德吃,找来点帮手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接下来你打算咋办?”
“等吧,能咋办?”
我朝着山下走去,心情很差的嘟囔道:“你多派点眼线盯着村民,谁要是胡言乱语,有不对劲的表现,第一时间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