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监国的时候,宁国卫作为留在朝中的帝党官员,一直保持着低调。
为了保存实力,他那段时间几乎都在隐身,除了本职工作,他也很少在朝议之时发表自己的意见。
蛰伏了太久的他,都快被人遗忘了这也是一名实权官员,是堂堂兵部尚书。
“若是平叛的将领都无先斩后奏之权,那平南、定西二位将军是否也要一并抵罪?”
宁国卫提出的这二位将军,曾在巴州、银州平乱,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同样在当时也用了狠辣手段镇压,杀得血流镖杵,屠了何止一门?
但最重要的,这二位都是后党一系的重要将领,宁国卫看似强词夺理,其中却又有不少相似之处,一时间霍从易竟有些哑口无言。
“好了!”文帝轻呵一声:“晋王固有不妥之处,然王家叛国之罪证据确凿,此举也无可厚非,不必再议了。”
傅渝不甘心,正准备再说什么,却看见霍从易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傅渝还是乖乖闭了嘴。
不管自己怎么看待霍从易,但是明面上他就是后党在朝中的领袖,自己绝不能公然顶撞。
“至于流民之事,朕也多有了解,傅爱卿”,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渝:“这驱民令是怎么回事?”
“这...”傅渝有些尴尬,其实这事他当时没参与,是京兆尹和太子殿下搞出来的事,但是自己是户部尚书,此事与自己也脱不开关系。
“禀陛下,当时常安存粮已然告罄,委实养活不起这么多人,所以才...”
“好啊!”文帝讥笑道:“朕这满朝文武,高官厚禄的大人们,天天口口声声喊着为民请命,鞠躬尽瘁,
可事到临头竟然将朕的子民从家里撵了出去!好啊!好!”
傅渝脸色尴尬的拱手站在那里,偷偷瞧向京兆府尹,谁知他此刻正眼观鼻鼻观心作入定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此举又将朕,将皇族置于何地?这天下百姓岂不是要骂朕昏君?对这国家寒了心!你们这又是何等居心!”
群臣赶忙跪下:“臣等有罪。”
“有罪?朕看你们确实有罪,晋王感念流民不易,又恐惹出天大的乱子来,才想尽办法解决朝廷的问题,谁知还会被人反咬一口!
怎么解决问题的时候你们一个一个的不吭声?现在流民安顿下来了,你们反道一个个的开始秋后算账了?
告诉朕,你们居心何在!”
群臣跪在下面不敢抬头,今天已经收拾了一个王文了,谁知道会不会龙颜大怒,下一个就是自己?
在下面跪着的霍从易想的更多。
这些年收了王家好处的,又不止王文一个,那本账册里面还记着些什么,陛下此时龙颜大怒,若是要将账册里面与王家勾结过的官员治罪,可就不好收场了。
看那些生怕被波及的官员默不作声,霍从易只好抬头道:“启禀陛下,此事晋王虽说立有功劳,但过不能掩功,老臣却觉得至少需要殿下回京来解释一下,他招徕这么多流民到底是何...是为什么?”
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想不到他咬住这一点就不松口,说什么也要把夏耀弄回京城来。
其中背后是被谁指使,居心何在文帝心知肚明。
如今这大夏朝,与其说是国家的执政中心在这崇政殿,倒不如说是在那朱雀大街的张府。
当时自己封夏耀八州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没有当回事,山西那片贫瘠的土地真没什么人在乎,何况还连年被匈奴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