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爱卿都在,那咱们就闲话少叙,说说最近有什么事吧,康儿,你先坐在一边”,文帝淡淡开口,龙目微微垂下似开似合,让人瞧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兵部尚书宁国卫心中一凛,这就是帝王啊,平时太子殿下虽然一直表现出一幅和蔼亲下的样子,但是毕竟少了这一份帝王之威:“启禀陛下,今年我国南疆并无战事,只是定王殿下回报,甘州那边并不太平,匈奴、回纥各族时不时会去犯边,粮草比较紧张,需要朝中支援一二。”
这些奏折每次议过之后,都会发往洛阳一份,在摸不清陛下的态度之前,他决定先拿点不痛不痒的事情说说。
自从定王就藩甘州以来,年年都会被侵扰,几乎月月都有奏折飞向常安要粮要钱要兵,而朝中众人也早就习惯了,至于驳回的理由都快成了定式——
要粮?对不起咱们还吃不饱呢,你没看陛下都躲到洛阳就食了吗?
至于要钱,殿下别开玩笑,国库都快跑耗子了,朝中哪里还有钱?
至于要人?那简单,常安门口不是还停留着三十多万流民吗,只要您喜欢,尽管来拉了去,只是这一路的挑费嘛,您就得自己想想办法了。
最初收到回信的定王夏璋每次都能被气个半死,他吗的那三十万流民里还有一部分人是从甘州逃过去的呢,老子要能留下他们还用你们说?
可自打去了甘州以后,夏璋一直在积极的备战,匈奴、回纥每次犯边的时候,与他们也多有摩擦,几年下来当初带去甘州的一万亲卫,如今也已损伤近两成了。
而家里从最初对他的支持,也慢慢的变得开始敷衍,每年能接济他一点粮就算不错了,今年却更是连粮食的供应都少了一半。
没办法,今年到处都在闹灾,地主家也没了余粮啊!
宁国卫本以为拿出这事一说,陛下就会和往日一样,和朝臣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没想到这次文帝却一拍桌案:“璋儿为国守卫边疆多年,战功累累,如今朕却连最基本的钱粮都供应不上,朕愧对他啊!”
宁国卫愣住了,向户部尚书傅渝使个眼色:‘该你上了,陛下这是找你要钱呢。’
傅渝尴尬的摸摸鼻子,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如今...全国各地都在遭灾,今岁上缴的赋税比之往年又少了三成,如今户部也是捉襟见肘啊。”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年只能先让定王殿下等等了,到了明年灾情过去了也许能好一点,到时候...”说到这里,感觉自己都有点编不下去了。
文帝冷冷的扫了一眼傅渝,冷哼一声:“照傅爱卿的说法,明年国库就能有了余粮了?”
“这...”傅渝心说陛下您这不是抬杠嘛,如今国库咋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啊,现在北方、中原之地连年遭灾,流民遍地,就算是明年是个好年景,那恢复国力也需要时间啊!
“哼!”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匈奴小儿连年犯我边疆,不仅是甘州,去岁更是入侵华北,胆大包天的打到了雁门关前,岂非欺我大夏无人乎?
传朕旨意,备齐三十万石粮草发往甘州,命定王给朕狠狠的打一打呼守部族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