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留心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默不作声的随着士兵前去这个千户的营帐。
路上刘留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对方找到了自己,难道是流民有人告密?
可那也不应该啊,自己在流民的眼中,此时不应该是和这些官军一伙的吗?
进到营帐,果然是白天那个大汉坐在营中,正皱眉挥笔写着什么东西,地上扔了一地的纸团,想必是写废了的草纸。
见他进来,大汉也放下手中的笔,仿佛扔掉了什么负担一般,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陈耿正在帐中写给殿下的奏报,虽然他识字,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写字,尤其是这等公文的行文规制更是让他咬牙切齿。
看着刘留,陈耿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封情报,拿出里面的内容轻声念到:
“刘留,男,二十九岁,常安城常安县人,现居于常安大通坊,自父亲刘元去世之后,母亲改嫁,现家中仅剩你一人,
因受公孙衍赏识,平日多为其跑腿办事,这次谎称晋王接收难民,更是以你为首!
刘留,本将说的可对?谎称晋王殿下的旨意,你可知罪!”说到最后,已是疾言厉色。
刘留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寒彻四肢。
“他...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本以为对方最多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来处就不错了,没想到对方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了如指掌!
看对方的样子,只要想知道,恐怕自己昨夜在哪睡的,和谁睡的都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大人...”刘留一时竟无语,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哼,本将知道这次实际负责的不是你,你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而且昨夜你虽跟他们一起离开,但最后居然能良心发现,带着粮食返回营中,本将饶你一命又如何?”
“大...大人连这个也知道?”刘留更是惊讶。
“哼,本将若是不知,你此刻只怕已是一个死人了,本将还会浪费一顿粮食让你吃饱了再来见我?”
刘留心服口服,而且他也是个光棍之人,索性下拜拱手道:“大人,小人任凭处置,只是那帮跟着我的兄弟都是被小人蛊惑的,并不知详情,还请大人绕他们一命。”
“本将做事不用你教!”陈耿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是个讲义气的,本将倒是挺欣赏,不过你冒充殿下手下,矫旨之罪却不可轻饶!
你先跟着大军回晋州吧,等到了晋州城再交由殿下发落!你可服气?”
“小人心服口服!”刘留低头拜倒。
“好,本将也念你回营送粮之功,就不锁你了,但是你要是敢跑,也大可以试试,到时候休怪本将刀下无情!”
“小人不敢!小人愿随将军将军回晋州领罪!”
“如此,你就下去吧”,陈耿满意的说道。
刘留正待告辞,却听陈耿又淡淡的说道:“对了,你也不用担心你们那帮人被报复,那些先跑的衙兵,也被我们抓回来了。”
刘留惊讶的回头,喜道:“当真?”
陈耿撇撇嘴,“本将哄你不成?那些人就被骑兵押在后面,明日你就可见到,至于你那回常安找老母的兄弟,本将念他孝顺,也一并放了。”
刘留感激地再次拜倒:“多谢将军大恩!”
“好了”,陈耿这次真没什么说的了:“你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