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示甚是疑惑。
然而——
康熙大踏步离开承乾宫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立在宫道上,看着那灯火发呆。
甚至有一个念头尘嚣其上。
他想假装自己忙碌起来,不想再去想这些了,然而一打开折子,便是大婚相关的,礼部奉上章程,与他定夺。
“皇后甚得朕心,朕不知如何疼爱,这大婚便以最高规格来,亲迎。”
他在折子批上字句。
往常他不肯说这些,原因在于两人还有生生世世,说这些恩爱的话语,反而叫外人心生戒备,毕竟她是继后,又是比元后规格更甚的继后,赫舍里家难免会说。
他也要顾忌前朝的想法。
太子储君之位稳固,才是大清之根本。
他做了皇帝,就万万没有儿女情长的资格,便是有,也得勉强压制了。
人,总是得克制欲望的。
康熙想着,又低低地笑起来,有时候觉得贩夫走卒也挺好,可以牵着自己妻子的手,很自豪的告诉别人:“看,这是我老婆,她是个可心娘们。”
但皇帝只能端着,告诉别人,皇后贤良淑德,操持后宫,孝敬长辈,故而朕要给她优容。
他现在不想了。
她都要没有了,他还克制着这些作甚。
康熙看着亲迎二字,心里愈加难过,并没有好受些许。
他以前总想着,二人日子还长,不着急,什么情情爱爱的都不大重要,只要能和你说说笑笑,吃一日三餐,看云卷云舒,就已经是幸运的。
谁知没有了。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原是不信神佛的,可如今,便盼着有神佛,能叫皇后活下来。
承乾宫。
姜岁晚正在吃葡萄,她看着紫色葡萄,犹豫着不敢下口了。
“同样都是葡萄,怎的你就这么酸?”酸的她睁不开眼睛。
露白笑眯眯道:“同样是五官,怎的你就这么美?”
姜岁晚摇头失笑,她小小的咬了一口葡萄,心想这颗可真甜。每一口下去都在赌,要么很酸很酸,要么很甜很甜。
几人说说笑笑地吃着葡萄。
“你尝尝,这颗肯定甜。”姜岁晚决定逗逗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