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高兴了。
到底身份不正,说话都不能名正言顺,她不想吃这样的委屈,也就作罢了。
然而——
康熙抬脚就走,冷漠的看着赫舍里氏:“皇后和贵妃都是主子,何等清贵的身份,岂容你一介小儿挂在嘴上,往后不许再提。”
说着他冲梁九功使了个眼色,这才追上贵妃。
“晚晚。”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低声唤。
姜岁晚笑盈盈转身,含笑道:“说好了?”
看着她的笑脸,康熙心中的怒气更炽,快要把他五脏六腑给烧烂了,偏偏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他更加不耐。
康熙大掌捏住贵妃精致白皙的下颌,阳光模糊了她的面容,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眸却清晰的能映出他的身影。
他唇线紧绷,眼神比冰刃还要凉。
姜岁晚在想谁惹他生气了,也不知道哄哄,就这样把他放出来,没得祸害了她。
“先前刺杀隆禧的那贼人可招了?有没有别的供词。”她随口问,试图岔开话题,主要被捏着下颌有点问责的感觉,影响她在宫中耀武扬威了。
“干卿何事。”康熙声音愈发冷漠了。
“哦。”姜岁晚抿唇。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皇帝都是如此喜怒不定,他们从不让自己受委屈,一般有气都是发脾气到不气为止。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她可以的。
姜岁晚垂眸,她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包里塞了几颗糖,她倒出来一颗,捧着递给康熙,笑眯眯道:“您尝尝,这是新研制出来的奶糖,特别好吃呢。”
琥珀一样的糖果里面有白色的流心,能闻见麦芽那香甜的气息。
康熙垂眸,冷冷地看着。
心想他又不是胤礽,能被一颗糖哄好。
“抬手。”姜岁晚握住他的手,将糖果放在他手心,眉眼盈盈:“臣妾尝了,连吃了两颗,实在是好吃的停不下来。”
然而康熙大掌翻转:“扔了。”
姜岁晚看向他空空的掌心,果然不见了。
她怔怔地望了他片刻,暗自思忖间,却不知为何今日的帝王如此难哄。但浪费食物是不对的。
儿时最心心念念的就是有糖吃,过年时才舍得买两颗玻璃纸的硬糖,玻璃纸上有镭射光,厉哥就会叠成小花朵的样子,缝在她红皮筋上。
这样她有糖吃,也有头花戴了。
姜岁晚抿唇,她捏着帕子,蹲下身来在花丛边上寻找,就连小草堆都用团扇柄拨开看看。
半晌她才抬起一张白生生跟杏花瓣一样的小脸,落寞道:“不见了。”
那是她没舍得吃,留下给胤礽的。后来见康熙不高兴,就拿来哄他了。
可惜被他丢了。
康熙居高临下地望着贵妃,漆黑的双眸翻涌着姜岁晚看不懂的东西,她只觉得冷漠至极,好像连日光都不能添上些许温度。
像这映着光的枝头雪,炙热化不开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