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凶狠,眼神却带着盈盈笑意。
姜岁晚睁着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伸出细白的手指,捏着他寝衣一角。
“那你回昨夜找那个咬你的女人。”她一本正经道。
康熙:?
“因为今天的晚晚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的晚晚了。”
姜岁晚理直气壮。
看着她乌溜溜的双眸盈满了忐忑,康熙心底一软,面上却仍旧严肃的紧。
“下次不许了!”
“下次不许了!”
姜岁晚乖乖地重复一遍,见康熙身上的寝衣单薄,许是他正打算换朝服,解开几颗扣子,隐隐约约地露出形状漂亮的腹肌。
她抿着唇,一脸正经地开口:“万岁爷,臣妾想摸摸你衣裳料子。”
康熙不明所以,看着贵妃那诚挚的双眸,他绷着脸色,轻轻点头。
姜岁晚纤白的指尖摸了摸绣着暗色云纹的寝衣,又摸了摸和田玉的扣子,甜甜地夸:“这布料真不错。”
正斜倚在软枕上的康熙僵住。
“这布料软软的,还挺瓷实,嘶手感真不错。”
康熙:……
他猛然起身,冷声道:“朕该上朝去了。”
姜岁晚手被衣襟勒了下,瞬间有红痕,她抿着唇笑:“臣妾伺候您起身。”
“不必。”康熙快速开口。
看着他红彤彤的耳尖,姜岁晚觉得她要是再多说一点,肯定能看到更多,然而她觉得还是得慢慢来。
一次下药猛了,将人吓走就不好了。
康熙走到屏风边上的时候,很想再跟她说些什么,又怕她孟浪,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
“往后不许了。”他冷声道。
姜岁晚乖巧点头,笑吟吟道:“往后不许了。”
康熙黑沉着脸走了。
看着他昂首阔步,快速离去的步伐隐隐有些狼狈,她轻轻一笑。
不得不说,这腿属实比她命长。
怎么改改她这小短命鬼的命格,也是个问题。
她马上就去学学各种命理。
她从小就知道,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得自己会比较靠谱。不了解的领域,终究还得靠对方的心。
从不信人心,只信自己。
她琢磨好,就让露白去藏书房给她找书来,佟贵妃是学过四书五经的,并不精通罢了。
她虽然比康熙小几岁,但是作为后族,很难说佟家没有更大的野望。
她趴在窗台上,望着淅淅沥沥的春雨,梨花已经被雨吹的七零八落,树上已经没多少。
看着可可怜怜的,有那种更吹落星如雨的味道了。
看着就挺有意思的。
“禀贵妃娘娘,黎太医求见。”
“传。”
她在想黎少珩过来作甚。
就见对方先是行礼问安,这才冷声道:“您喝这几日绿豆水,想来余毒已经清了,万岁爷叮嘱,要日日来给娘娘请平安脉。”
姜岁晚点头表示明白。
伸出手,放在脉诊上,看着黎少珩伸出的修长手指,眉眼一凝。厉哥的指尖被刀削掉一块。
只因为她饿了。
两人只有一颗捡来的洋葱,原本是要剥着吃,但是厉哥不想让她动手,就用刀子给她削着吃。
结果就削到指尖了,她吓疯了,去田里找了很多小蓟嚼碎了敷在他手上,那顺着胳膊往下流的血,对幼时的她来说特别触目惊心。
而黎少珩指尖也有一块发白的疤。
她眉眼一凝,胸腔中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回荡,差点压不住。
姜岁晚知道宫中一举一动都极为要紧,说不定就有康熙的耳目,将说的话给传进乾清宫。
因此她只能压下激动。
等黎少珩说她体内没什么毒素,好生的养几日就好了,她才随口道:“刺角牙的学名是什么来着?”
刺角牙就是小蓟,她当初以为是刺脚牙,毕竟这个野草有细密的针刺,她幼时没有鞋子穿,不小心猜到真的能疼的龇牙咧嘴。
黎少珩正在收拾药箱,闻言僵在原地,他捏着箱盖的手因为太过紧张而发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无血色。
“回禀贵妃娘娘,刺角牙便是小蓟,止血凝血的效用比较强,微臣当年伤了指尖,便是用小蓟敷的。”
黎少珩声音紧绷,喉咙紧张到发疼的地步。
看着贵妃娇艳如花的面容,他久久回不过神。
“咳。”露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黎少珩这才回神,压低声音道:“微臣告退。”
临出门,他脚步踉跄了一些,险些走不稳摔倒在地。
他找到了他的晚晚小公主。
黎少珩冷峻的面孔中,浮现出一抹压抑的狰狞。
往后余生,他定然会好好地护着她。
想到火场中连全尸都找不到,他心里就难受的揪起来。
黎少珩唇角勾出一抹病态的笑意,不枉他特意削了指尖一块肉,这身子的体质很好,甚至不留疤,他削了三次,才能留下明显的疤痕。
当初选择从医,也是想着,后宅女子会避讳外男,却不会避讳大夫,谁曾想一路进了太医院。
幸好,幸好。
他丢失的小朋友,又找回来了。
而在承乾宫中的姜岁晚也是激动的不得了,她一拍桌子,险些折了自己的美甲。
她昂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和哥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他是太医,她是宫妃,虽然见面的时日短些,但能在清朝有见面机会,便已经是上天幸运了。
露白觑着她神色,唬了一跳,赶紧哄着道:“马上就好了,往后您好生的养着身子,到时候生个小阿哥,陪着他一道长大,再等小阿哥生了小阿哥,您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多好。”
姜岁晚:……
露白是会劝人的。
一句都不在点上。
正说笑着,就听见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响起。
“这是什么地方?倒是好看。”
姜岁晚:?
她好奇的隔着玻璃往外看,时下宫里的孩子,除了小公主就只有太子。
也不知道是谁。
很快一只三头身的奶团子哒哒哒的跑进来,好奇的在各处看着。
一见他光秃秃的脑门,她心里就了然了。
姜岁晚让露白准备点心和奶,这才笑吟吟地走出来,软声道:“太子来啦,快进屋来喝点茶。”
小奶团子歪着小脑袋,肉嘟嘟的小脸蛋还会颤,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巴,他说起话来又软又甜,偏偏又装作很老练的样子,双手负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要进来。
承乾宫的门槛很高,也就比乾清宫低一点。胤礽卡在门槛上,肉墩墩的小屁股蛋都在用力。
“贵妃不必……”
客气二字没说出来就卡住了。
胤礽羞红了小脸,抠着手指软声道:“劳烦贵额娘把孤搬过去。”
他可真是萌的不得了。
姜岁晚被萌的肝颤,心都快化了。
她弯腰抱起太子,心想这么个小崽崽还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