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联队,联队长竹内连山,老鬼子了,川军团在反斜面打的那一仗,就是和竹内联队在交手。”死啦死啦看着沙盘。
“虞师的对手,就是竹内联队,以后川军团该怎么办,不用我说。”
“师座说的是,只是我们一路败仗过来的,要说打鬼子有经验,那真是有些没有自知之明。”
虞啸卿对于死啦死啦的态度有些意外,这个家伙从来都不会说漂亮话,可是他现在似乎是连信心都没有。
“仗打成这样,全国的军人都该死,包括你我。”虞啸卿看着地图,他的视线扫过了一个又一个沦陷区。
死啦死啦看着虞啸卿,说出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我们总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可是失败只能让我们知道哪些坑不能踩,那些事不能做,我们不知道我们应该做哪些事儿。我做过神汉,人家给钱我们就给他们叫魂,魂叫了,活着的人也就没挂念了,这是一种安慰,安慰到我们认为安慰可以解决一切的事情,认为死人安心投胎,活人就没有了羁绊。
我们会安慰自己,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世道就是如此,改变不了,有些人觉得自己该死,可是没有人想过自己为什么该死,因为他们不知道除了该死之外还能有另外一种活法。
我们怯懦的认为,有些事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我们从不说话,我们不会战斗,我们不知道在争取什么,我们只是在搭便车,因为我们认为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只能安慰自己。”
“总有人会跳出来改变,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什么鬼叫魂,你信鬼神?。”虞啸卿打断了死啦死啦的话。
“师座,从南到北我们丢了多少的土地,我们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我们迷信安慰,从东北开始我们就把安慰放在别人身上,安慰守不住沈阳,守不住长春,守不住哈尔滨,安慰让我们丢了锦州,山海关,承德,安慰让我们丢了华北,安慰让我们丢了上海和南京。我们依旧不信邪,我们还在求安慰,接下来我们去了缅甸,安慰让我们出击仁安羌,安慰让我们丢了怒江西岸。”
虞啸卿眼神随着死啦死啦说出的地名游走。
“我们让别人来给我们叫魂,我们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我们甚至为了别人而打仗,可是不列颠佬没有给我们叫魂,我的团开局只有一条裤衩,我的兵开局只有一把手枪,没有人安慰我们,我不能对这些溃兵说我们就这样逃回去吧,鬼子看不见我们。”
虞啸卿转过头看着死啦死啦:“你真是个妖孽。”
“妖孽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妖孽可以对日军亮出獠牙,妖孽没必要在众多的失败选择中再安慰自己选一个可能成功的道路。”
虞啸卿走到死啦死啦的面前,问:“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在想什么?”
死啦死啦说:“我只是想让很多事变成他本来的样子。”
死啦死啦看着地图,指着地图上一块一块的地名:“这是鬼子绘制的地图吧,辽河两岸的营口盘山,红海滩还有大雁虾爬子;多伦张家口,带着羊油的沙葱包子;包头归绥,贝子羊汤;大同刀削面,保定驴肉火烧……”
“师座,三两个地名就是一方水土,你们谁能想象赤峰这个地方还有美味的对夹,谁能知道湘省的辣椒炒肉和川地的肉炒辣椒是两个不同的风味。”
虞啸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