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塞缪尔的滑铁卢

今天，西娅如往常一样结束歌剧院的工作，薇薇安又再次顺路送了她一程，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好闺蜜的样子。

只有西娅自己清楚，薇薇安其实是在防备着她，免得她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

自从那天撞破了薇薇安的事情之后，西娅一直提心吊胆，害怕哪天就被对方雇杀手将自己抹脖子干掉。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到时候爸爸该怎么办呢？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一想到这种情况，西娅便告诫自己要时刻留心周围的情况。

自从春天终于到来，寒意渐退，一些在冬季难见的蔬菜也开始在菜市场上逐渐出现。

每天回家之前，西娅都要进入这里的集市买一些菜带回家当做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所以，西娅准备在离菜市场最近的路口下车，令她意外的是，薇薇安也跟着下了马车。

“我想看看现在有哪些蔬菜已经出现在市场了，这能够知道晚餐可以选择吃些什么。”薇薇安道。

理由无可辩驳，西娅原本松一口气的心情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根据目前的科技水平发展，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相机之类的事物。

虽然薇薇安在伊塔市还算出名，依然有不少人没见过她，剧院门口的海报也只是画像而已。

不过，虽然很多人没见过她，但像她这种有名的歌剧演员，美貌是身上必不可缺少的东西。

一个漂亮的少女来到菜市场必然会引起关注，所以，薇薇安也同西娅一样，做了些掩饰。

两人头上都戴着那种有荷叶边的宽檐阔帽，这种帽子很大，包住了所有头发，只要低一下头，就能让外人看不见上半部分脸。

这种时候的天气还不热，这个装束很常见。

西娅轻车熟路的买好了所有菜，顺便还帮薇薇安砍了一次价。

“你平时都是这样生活的吗？”薇薇安问道。

“当然。”西娅道，“薇薇安小姐，你平时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

话一出口，西娅就后悔了，虽然薇薇安允许她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但她觉得自己和薇薇安的关系还不是很亲密，询问这样比较私密的事情不太妥当。

集市上人群里的烟火气，或许给了她些错觉。

“我七岁就来歌剧院了，”薇薇安脸色平静：

“柯莱德先生一直都很照顾我，为了报答柯莱德先生，所以以前我大多数时候都在努力学习。西娅小姐，你为什么会来到歌剧院呢？”

“这个，是这样的……”西娅讲述了自己一家和当初那位马戏团团长之间的故事，隐去了布莱克主教的身份，用“一位较有钱亲戚的资助”来代替。

“……之后便来到了维罗迦歌剧院，来之前，我还不知道歌剧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有些害怕，没想到这里那么大，那么漂亮，舞台上歌剧演员那么美丽，受人欢迎……”

“听起来，你很喜欢来歌剧院之后的生活。”薇薇安忽然道。

西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最后消失了。

她沉默了片刻，“是的。”她道，“这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好的地方。”

“但是，”西娅看着薇薇安，眼眶泛红：“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愿意永远待在乡下，起码妈妈不会被夺走。”

薇薇安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抱歉，西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想说，当歌剧演员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光鲜……我以为你应该会不喜欢这里……”

原以为被嘲讽的西娅，委屈的情绪散去，听到薇薇安这段话，再次沉默了一下。

“薇薇安小姐，我家没什么钱，你知道的。”西娅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石与污泥：

“我们这种人，大多数时候是没资格讲究什么体不体面，对我来说，歌剧演员这份工作，已经是我能够得上的最好的生活了。”

“美丽，优雅，受人欢迎，我怎么会不喜欢这里呢？”西娅脸上扬起笑容。

薇薇安看着她的笑容，眼中却露出一丝悲伤，喃喃自语：“是啊，这些是能够得到的最好了……他是贵族，而我……”

“薇薇安小姐，你怎么了？”西娅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薇薇安偏了一下脸，掩饰好脸上的神色，随口岔开话题：

“我们快走吧，天都黑了。”

西娅看了一下左右，这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

天渐黑，大部分人也逐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