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安德抱着头,几乎要抓狂。
“我都给自己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甚至还给他做了一顿饭,结果他居然不上道!这小子真是气死人了!”
“我容易吗?我容易吗?!”
安德抓着章鱼须朝祂大倒苦水,“‘欢乐’,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虽然他的年龄指不定都比我大,但细究下来他也不吃亏啊!我可是真打算把他当做干儿子养的!”
“大大大笨蛋?~”下方的触手尖尖抬起来戳了戳他额头。
安德看了看不小心被颠倒的章鱼须,很快将其重新转了过来,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拿反这件事。
他还是有一点强迫症的。
“能不能给点援助?‘欢乐’,我连节操扔了都拿不下这小子,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安德唉声叹气。
要不是章鱼须在这,安德早就把亚度尼斯暴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辜负自己的一片好意。
章鱼须正哼着歌,这时候,房间门开了,亚度尼斯从中走出。
在刚才安德说出那句话之后,亚度尼斯就一声不吭的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之后他便在认真思考,安德究竟是在发神经还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他没有因为安德非常年轻的外表,就断定对方的年龄。
虽然从安德的行事作风上来看……亚度尼斯感觉他的心态还挺活泼的。
但是,由于双方绝对的实力差,亚度尼斯的心态自然处于弱势地位。
他的生死掌握在安德的手中,于是心理上下意识的依附于安德,却又在警惕和恐惧。
可除了一开始,安德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经过多天的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安德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虽然安德在他眼里依旧神秘而强大,但不再需要像一开始那样相处的小心翼翼。
放在最开始认识的那几天,亚度尼斯是绝对不敢不跟安德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在他面前关门的。
安德对自己的纵容,亚度尼斯也感受到了,但他却对此一直感到不安。
既享受与喜欢这一点点可以容许他任性的“自由”,却又害怕这不过是错觉,不知哪天就会被剥夺。
今天,安德的行为像是在宣告,这不是错觉,有人愿意给他一点点关爱。
哪怕只是一点点。
虽然安德所表现的一切太过滑稽与令人无语,但亚度尼斯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
但那一瞬间,却让亚度尼斯感觉仿佛回到了幼年,正在街上流浪饥肠辘辘时,恍惚间听到母亲远远的叫自己回家吃饭,但回过头的那一刻,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现实。
那是一个巨大的荒谬。
为什么他会在乎自己?亚度尼斯无法理解。
更可怕的是,自己竟在动摇,竟在希望他所给予的感情是真实的。
如同在迷雾隐约看见丛林蜘蛛织的网,似乎掺了毒药的蜜酒被送到唇边。
安德做这件事情一定有所图谋,亚度尼斯知道。
他突然有些愤怒,愤怒对方随意玩弄自己的情感,也愤怒于自己对其无法反抗。
无论自己再怎么听话,也无人会在乎自己的想法。
亚度尼斯打开了房门,看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抓着手里的围巾像是在和它玩耍的安德,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是不正经的模样。
安德看着亚度尼斯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一声不吭的走到自己面前,目光深沉看着自己,默默的把章鱼须戴回了脖子上。
他敏锐的感觉到亚度尼斯此刻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我对您来说什么也不是,所以您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就直说吧,霜风先生,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到,但请你下次不要再这样玩弄我了。”
亚度尼斯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看起来谦卑极了,但安德仍从中听出了浓重的悲哀与愤怒。
他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是我做的过分了。”
亚度尼斯颤抖了一下,仍低着头,一声不吭。
安德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他肩上:
“一开始呢,我确实不怎么在乎你,但现在,你就当我恋旧吧。
“我是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是对别人好的人,大部分时候只考虑自己的心情,因为在我人生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你是我近几十年来第一个陪我这么长时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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