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浓笑道:“小子不喜读书,倒是会些拳脚功夫,也是运道来了,入了大少爷的眼,讨了份养活自己的活计!”
安氏点头:“我一路过来,发现你家虽是流放,可家里人无阴郁之色,孩子也活泼可爱,且还在读书,不愧是将军后人!”
她是关外土生土长大的,年年都会见到一些流放人员,有人郁郁而终,有人麻木一生,有人四处钻营活动,最后受不了全盘皆空自我了结的。
如徐家这样心态平和,还能努力生活之人,倒是少见甚至没有。
顾念浓便叹了口气:“这人活着,总得往前看不是,开心是一日,郁郁也是一日,又何必消沉过往之事呢!”
安氏掩口轻笑:“顾姐姐倒是个通透之人!”
顾念浓暗道,她这大半辈子,经历了太多,若是不能通透豁达,怕是秦以洲出事那会,就活不下去了吧。
顾念浓想起早逝的亡夫,心中不免有些黯然,许久才回过神来。
“夫人若是不嫌弃我们家是戴罪之身,以后可以常来坐坐!”
安氏看了她一眼,迎上她满是笑意的眼神,微微怔愣了一下,继而笑道:
“不知为何,明明与顾姐姐也不过是见过一面,算不得熟络,与你说话却很是惬意,若是姐姐不嫌弃,以后少不得要来打扰了!”
“年前怕是不能过来了,等年后开春,我再请姐姐去我的庄子上走走!”
顾念浓只以为年底,她作为当家主母事情太多忙不开,也就没当回事。
两人说了好一阵话,罗氏便来留安氏吃饭。
安氏笑笑:“下回吧,今日孩子在家,不放心耽搁太久,下回再过来,便是你们不留,我也得厚着脸皮讨顿饭了!”
罗氏见她没有大家夫人的派头,言语之中又很是和善,对她又心生了几分好感。
一家人送走安氏之后,魏老太便寻了个由头找到顾念浓。
“这位冯夫人过来是想干嘛?”
顾念浓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她怕是有意与我们结盟!”
“结盟?”魏老太摇摇头:“没可能,咱们家刚刚流放过来,根基不稳又没人脉相助,哪里值得她拉拢的!”
“可明武去了荣家!”顾念浓轻声道:“而且我们家还背靠柳家,还有徐远鹏这张未翻开的底牌,安氏看得不止是眼下,而是为将来铺路!”
魏老太琢磨着:“这么看来,安氏祖孙俩处境很不好啊,但凡她有别的人家可选,也不该是来找咱们家了!”
徐家如今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微弱,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不然早就引人注意了。
顾念浓不这么认为:“关外势力盘根错节,或许她有想拉拢的人家,但也不确定,人家是否与白家、冯家有关系。”
“为了保险起见,她选择我们这种没有任何牵扯的人家,才是最稳妥的,不过如今尚且是试探,还没有言明,先看着吧!”
下午,徐明庆从集市上回来,拉回一板车羊油,还买了不少豆子。
“大娘,这豆子和咱们老家豆子有点像,也不知能做豆腐不,我就没买多少!”
他头上身上都是雪,脸冻得通红,大秀心疼的上前,就要拿帕子给他扫雪。
徐明庆赶忙退后一步:“你先进屋去,我身上寒气重,别回头冻着我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