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有了一儿一女,林氏的胆子便越发大了,敢公然倒卖他庄子上的粮食。
还是说,那时候他已经渐渐长大,林氏一家人怕他会插手庄子事务,想在此之前给自己多谋取一些好处?
顾念浓见他一直盯着账册沉思,又将另一本给了他:“这里头有庄子上与县城赵记铺子来往账目,那边贩卖粮食种子或布匹给庄子上,而这头则送了粮食过去!”
“铺子账目我没看过,不清楚那头的记载,只看庄子这头,两边来往似乎有点密切!”
她没直接说出口的是,铺子在用庄子洗钱,而庄子则是在用铺子倒卖粮食,两家都是荣景的产业。
他们在荣景的眼皮子底下玩得肆无忌惮,似乎压根不怕他知道。
她忍不住问道:“大少爷,这产业都是你的,以前你就没察觉一点猫腻吗?”
荣景一时尴尬,他四岁多母亲就过世了,他爹性子懒散也不会管教孩子。
他自由生长,性子也变得不受管束,林氏说得没错,好多先生都被他给气跑了。
他喜欢习武纵马,不喜读书写字,后来又沉迷商贾之事,一开始,好些富户碍于他的身份地位,多多少少捧着一些,他赚了钱一时有些飘飘然。
后来,那些富户见他越来越得劲儿,也没那闲心一直捧着他,荣景这才意识到,那不是他凭自己本事赚来的,而是人家有意奉承的。
他恼怒不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做出一些成就来,因而越发沉迷这生意之事了。
顾念浓见他如此,也回过味来,他出身不错,可到底经历的人情世故还是未免太少了些,没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才会被林庄头王掌柜等人,拿他当个小孩子逗着玩。
她见荣景尴尬,也不好再提这茬,岔开话题问起徐明武来。
“我家小子性子莽撞不通人情,这些天没给你惹麻烦吧?”
荣景见她不提这茬,也松了口气:“明武年龄尚小,一时被人蒙蔽不分亲疏,也是正常!”
“倒是他爱好与我相仿,倒是挺投缘的!”
他没说的是,徐明武跟他回到城主府几日后,见林氏对他事必躬亲,每日里嘘寒问暖,很是羡慕不已。
“林夫人虽说是继母,对大少爷却是极好,比起我亲娘不知要好多少!”
荣景闻言嗤笑:“你果然还是太小,难怪会被你那表哥哄骗!”
徐明武一听这茬就不大高兴:“大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荣景便长长叹息一声:“我年少之时,也是这么认为的,都说后娘不好,可我觉得不能以偏概全,夫人待我不就极好吗?”
“可见世人之言也未必可信,还是要亲身经历才知道!”
徐明武附和道:“正是如此,可见林夫人便是传言有误的那个。”
荣景闻言一脸嘲弄道:“那你有没有听过捧杀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