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难民,可他眼神赤裸裸写着叫花子要饭的几个大字,叫人想忽视都难。
徐明庆与徐明飞扮了托儿,不好跟着徐家人一起过来。
年纪大些的徐远红便上前与林庄头道:“庄头误会了,咱们不是来要饭的,咱们是与荣大爷做买卖,过来取庄子里的旧农具!”
徐远红比顾念浓小了几岁,快三十的人,说话条理清晰,做事也沉稳,从前便是在徐家庄子上做事的,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林庄头听完挥挥手:“马匹你们留下,至于农具,我们已经卖了,没多的给你们!”
顾念浓面色一沉,荣景不可能糊弄他们,明显是这庄头阳奉阴违,打量着他们不敢找荣景说话了。
徐远红见他半点不肯让步,心里带了火气,面上却是不显:“庄头可能不大清楚,要不咱等永财小哥回来再说!”
永财今日在集市上,一直提醒他家少爷别吃东西,影响形象,自己却也没少吃,这吃得多了,又骑马跑了一阵,到了庄子上就上下翻涌憋不住了。
林庄头不耐烦道:“赶紧走,咱这儿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来的地,别说永财了,谁来了都不好使!”
他说着便示意人过去,将马牵到庄子马厩里去。
顾念浓下了板车,一手扯住缰绳:“庄头,永财没回来,这马可就不能给牵走!”
林庄头见是个灰头土脸的妇人拦着他,愣了一下讥笑:“哪来的婆娘,还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顾念浓冷眼看他:“你这么嚣张,你主家可知道?”
林庄头嗤了一声:“便是荣大爷过来,也得唤我一声舅舅,怎么?你还敢跟我叫板?”
顾念浓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为何如此嚣张了,敢情人家是荣家亲戚。
“他便是叫你爹,今儿不按说好的条件来,这马也不可能给你!”
林庄头乐了:“嘿!口气倒是不小,今儿这马我还就非得牵走了!”
年龄最小的徐明武忍无可忍,跳下车冲到林庄头跟前:“你丫的敢动手试试看!少一根毛老子都饶不了你!”
少年人气性大,林庄头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脸嫌弃的退后两步,又弹了弹衣服看不见的尘土。
“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回见着这么嚣张的难民!见过要饭的要钱的,还没见过全家上门要农具的,可真是开了眼界!”
徐明武捏着拳头,牙关咬紧,双眼圆瞪就想上前揍人。
被徐远红死死给抱住,祖宗,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咱不能犯浑呢。
林庄头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朝身后招招手:“来人呀,这些难民想进咱庄子里抢东西,都给我绑起来,回头送衙门里去!”
“真是反了天了,也不打听打听,咱这庄子是谁家的,打劫到咱家门上了,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手下便上来几个庄户,虎视眈眈盯着徐明武。
徐家几个汉子见状,也跟着上去,站在了徐明武的身后,他们都是徐家人,自然不能看着自家人吃亏。
顾念浓和魏老太坐在板车上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双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