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汪碧蓝如翡翠的湖泊,清澈的水质几乎可以见底,周围高高低低生长着胡杨红柳。
秋日胡杨整个一片金色,映照在碧蓝的湖水中,如诗如画。
徐明薇呆呆道:“不是说这地方是荒漠吗?怎么看着比之前的地方还要好些?”
顾念浓望着远处清晰可见的雪山:“有水就会繁衍文明,这地方地处偏远,时常都有战争厮杀,再好也没人想来!”
正因为是个不错的地方,大启王朝才舍不得丢下这块鸡肋,希望用犯官家眷来充盈这里的汉人,以求达到一个平衡。
“走吧,我带你们去县衙报备,趁着尚未入冬,你们也可以早些安置!”
楼兰辖地不小,治下县地不多,也就三个,他们流放地便是其中之一榆柯县。
榆柯县汉人多是从前戍边兵卒留下的后人,以及朝廷流放过来的犯官及其家眷,或是有皇帝急于填充边郡,以奴婢贱籍充入。
这其中也少不得,好些本就是作奸犯科的逃犯,无处可逃混到了这里,因而,此地鱼龙混杂很是混乱。
“那位便是魏大人魏光秋,如今管着整个榆柯县民生,我从前与他打过交道,此人爱财,但品行尚可,不至于贪得无厌而不作为!”
榆柯县的县衙门口,曹忠丁二等人,带着徐家人等了许久,才见县衙大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年约四旬的瘦削男子。
曹忠收了顾念浓的大礼,此时又到了目的地,不吝于对徐家人多释放几分善意,便细细与她说起县衙之事。
“自大汉天下初始,西域诸国设置都护府,以屯田戍边为主,但各朝大有不同,到了咱们这会儿,已经与先前大不相同。”
“不过,大体还是差不离,主要看县里怎么分,若是划分为屯田军户,这辈子都难以脱籍,最好是可以划做扩民农户,将来大赦天下,说不好还能回原籍!”
顾念浓将曹忠的话仔细想了一下,打定主意,务必要让徐家人入个良籍。
“老曹?”两人说着话的工夫,远处的魏光秋 已经认出了曹忠。
他上前两步,又将曹忠仔细打量了一番,继而哈哈笑道:“哎呀!还真是你呀!方才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呢!”
曹忠笑着与他道:“多年不见,魏大人依然意气风发,且步步高升,在下却还如当初一般,不过是个差役头子,惭愧啊!”
魏光秋捶着他的肩膀:“你这老小子,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话,走走,今儿务必要与你喝两杯!”
“喝酒是必然的,不过,咱有公务在身,还是先处理公务要紧!”曹忠笑着道。
一旁的书吏接过丁二递过来的名册,仔细翻看了一下,皱眉道:“这差事做的可不咋样啊,出行425人,如今活着抵达目的地的不过167人,足足折损200余人,且不见尸骨证据!”
他抬头眯眼看向曹忠:“莫不是你们半路杀囚,或是故意放走犯人?”
丁二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全身发寒,手脚抖个不停,嘴唇蠕动却不敢说话。
曹忠正要辩解。
魏光秋轻轻压了压他的肩膀,与那书吏道:“小吴啊,这可是三千里流放,一路磨难多不胜数,更有盗匪豺狼无数,如此艰险能活下三成也算不错了!”
吴书吏见魏光秋这么说,倒也没再为难几人,“这一路确实艰险,可这人死的也太多了些,且离抵达日期已经超了十几日,上报大人,总得有个说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