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浓微微一笑:“不如何,曹大人说弄死那便弄死好了。”
徐明泰等人脸色大变,着急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丁二在同伴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对顾念浓得意道:“都到了这份上了,你以为你那些大道理会有用?”
“这条路走过官至三品的大员,也走过满腹经纶的大儒,还有艳绝天下的花魁,啥样的人老子没见过!”
“论讲道理,十个你也不及那些大儒来的厉害,可你瞧见那荒野的森森白骨了吗?”
丁二凑近她咧着满口血水阴恻恻道:“那都是讲道理的人留下的,你以为你有啥本事,会比他们活得更久一些?”
“我确实没资本!”顾念浓神色不变道。
她说话之时,突然手上一用力,将丁二的脖子死死勒住,一脸狠戾对曹忠等人道:“我没有他们的道理多,但我绝对有不输于他们的狠劲!”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曹大人以为,我徐家人被逼急了,真的会坐以待毙?”
曹忠眯起眼睛:“你下午特意让我给人去了枷锁,就是想反?”
被人勒住脖子的丁二憋着气道:“我....我就说这....娘们不是好人,大哥...你上当了!”
顾念浓将手劲儿加大了几分,警告他:“老实点!”
徐明泰还在茫然的时候,徐明庆却是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狭小的杂物间,拥挤和窒息让危机更加明显。
顾念浓母女二人加徐明泰兄弟两个,而另一边则是曹忠带着两个手下,和受伤的丁二三人,双方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曹忠冷笑:“你以为凭着你徐家如今的老弱病残,便能与朝廷作对?”
他下午同意解开枷锁,并不是因为顾念浓的请求,而是多方考虑做的决定,解开后可能出现的后果,他心里也是有成算的。
只是,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居然是这个最为窝囊的妇人,委实有些出乎人意料。
“曹大人,你说错了,不是与朝廷作对,而是你们逼得我们不得不活下去!”
顾念浓对曹忠散发出的压迫感不以为然,她前世活了四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曹忠还不至于让她心生惧意。
“如今我徐家残余近两百人,其中精壮70多,健壮妇人也有30左右,遑论那些半大小子,便是老人拼命之下,几人合力撕咬,也未必不能困住一人!”
“而你们,如今还有32人,其中有7人染病,余下25人真的能将咱们压制住,这一夜过去,我徐家必然要病死一些,难道这差役就不会有染病死亡的?”
曹忠没想到,她竟然观察的如此入微,连双方各自人数,目前人员状况比他还要清楚。
“便是如此,没了我们的带领,你们能一路越过沿途州县?”
“还是说,你想带着徐家人返回关内,又或者就地落草为寇?”
“顾氏,你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想得也未免太过容易了些!”
顾念浓神情淡然:“所以我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一场鱼死网破的决绝之战,是你们不给我们活路,逼得我们不得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