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盈被吓了一跳,打开了灯的开关。
屋子里骤然亮起来。
亚卡·南多应该是刚刚洗完澡,栗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他手里攥着的毛巾上没有一点水渍,十分干燥。
亚卡·南多没有擦头发,抱着腿在沙发上。
就这样安静的、沉默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默默的等着皎盈,好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熊玩偶。
皎盈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今天晚上不回来的话。
亚卡·南多一定会坐在这里一晚上,发着呆,让头发里的水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蒸发掉。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拿过他的毛巾,盖在少年潮湿的头发上,动作轻柔的绞着上面的水分。
皎盈一边擦着,一边像长辈一样的唠叨着:“洗完头一定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还会头痛……”
亚卡·南多像一个精致易碎的木偶人,任她摆弄着。
在皎盈靠近的一瞬间,一股海洋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亚卡·南多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味道,上次他易感期在皎盈怀里也闻到了它。
胸口像被重物压迫一般沉重,少年手心冰凉,颤抖不止,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亚卡·南多咬着嘴唇,头微微垂着,他的眼神藏在毛巾下,让人看不清明暗。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弃折磨被自己咬的快要出血的下唇。
他没有问这信息素是属于哪个alpha的。
“姐姐,你最近在干什么呀?明明不去学校了,为什么还是那么忙……”
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亚卡·南多感觉自己的鼻尖酸酸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皎盈了解自家弟弟的性格,要是知道假结婚这件事情,恐怕又要难受好几天。
“最近公司比较忙,有一个重要的工作要完成。”
她尽力放轻声音,柔声的哄着身前的小孩:
“抱歉啊南多,等这个工作结束了,姐姐一定多多的陪你。”
亚卡·南多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她骗人……
他感觉脑中某根弦摇摇欲坠,空气就像刀子,一呼一吸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姐姐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她擦头发动作是那么的轻柔……
温柔的好像她很爱他一样……
眼眶酸涩疼痛,水汽一点点的积蓄着,泪珠砸在手背上,又冷又疼。
亚卡·南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去这股委屈、心痛的情绪,祈求的喃喃着:
“姐姐……今天你能陪我睡觉吗……”
皎盈下意识开口想说“好啊”,又突然想起易感期的事情。
“嗯……你的床太小了,我们两个睡会很挤的,还是算了吧。”
她委婉的拒绝着。
皎盈感觉亚卡·南多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或者是被主人拒绝出去玩的小狗,整个人都蔫儿了,尾巴都垂了下来。
真是个小朋友。
皎盈隔着柔软的毛巾,轻轻的抱住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毛:“乖啦,南多乖乖的。”
眼角的水分被柔软的毛巾吸走,亚卡·南多在视线被遮住的情况下,阴暗的占有欲才嘶嘶的冒出来。
他转过身,搂住皎盈的腰。
紧紧的、不留一丝余地的和她贴在一起。
亚卡·南多闭上眼睛,专注的感受着皎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体温……
毛巾突然被拿开,客厅的灯光刺过来。
亚卡·南多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
皎盈先一步抱住干燥炸毛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