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盈自从把妖丹吐出去之后,面对驺亦犴感觉也轻松了很多,她伸了个懒腰,故作没事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估计养几天就好了。”
皎盈起身想要坐起来,
驺亦犴把她按了回去,
“不行,你肯定还是没有养好,我去把医生叫过来,他们要是让你活动了才能活动。”
皎盈看着驺亦犴的背影,很无奈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灯,也不用这样小心谨慎吧。”
系统:“你可别得瑟,现在你本来身体就有伤,仙气也被压制,又没有了妖丹,就是那么的脆弱,风一吹都可能嘎掉。”
皎盈努了努嘴:快穿的任务者,真就是一种很容易死掉的生物呢。
……
“什么?!”澜衡听着属下的汇报,灼灼燃烧的一股火气冲上大脑,空气一时间杀气涌起,气氛紧绷,
“那女人……那女人竟然骗了王上!”
澜衡快步来到驺亦犴寝殿,
大殿里的空气中染着浓厚的血腥味,弥漫着妖气,这沉重的压迫感让澜衡很不舒服,
驺亦犴披了一件墨色衣袍,胸口敞着,露出结实的肌肉,上面的刀疤遍布。
心脏的位置上有着暗色的纹路,上面沾着血珠。
他半躺在座位上,一对剑眉紧锁,脸色苍白,喘着粗气,
就在他手旁边,放着一小碟血。
澜衡脸上闪过一丝担忧:“那女人已经醒过来了,王上你怎么……你怎么还在取血啊,这样对你身体损伤太大了……”
驺亦犴闭着眼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头部的疼痛:“师父醒是醒了,但是身子总归还是伤到了,多喂一点心尖血总归是好的。”
缓了一会儿,似乎好受了几分,驺亦犴睁开眼睛,声音也严厉了几分:“还有,什么叫那个女人啊?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他红色瞳孔里满是压迫,眼神里满是不悦的看向澜衡,
一股沉沉的压力涌上来,澜衡在这强大力量的压制下,简直是下意识的就想跪下。
但是他没有,澜衡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对抗着这压强。
他嘴唇都在发抖,脸不知道是被压迫感激得,还是生气气得,也变得一片涨红,声音在激动的情绪中尖锐了几分,
澜衡大声对驺亦犴的说道:“王上!你被那个女人骗了!她就是你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啊,就是她偷了你父亲的妖丹啊……”
澜衡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强大,妖气冲起,直接将他撞飞,
宫殿的墙拦住了他,他被打到墙上又重重的掉落下来,
澜衡的胸口疼到发麻,喉咙里一片腥甜,嘴角溢出了血渍。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驺亦犴满脸戾气,蕴藏着锐利的红眸,严声的呵斥着,
他浑身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嗜血的煞气,就这样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澜衡,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竟然敢污蔑我师父,找死。”
澜衡还想张口反驳,他一开口直接吐出一大口血。
他咬紧牙关,伸手擦掉了血迹,抬起头看着驺亦犴,牙齿因为用力磨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王上,我没有骗您!”
“那女人杀了您父亲,又偷走了妖丹,又费尽心思对您隐瞒真相,是我们白虎族全族的仇人,王上!您被这个狡猾的人蛊惑了呀!……”
“住口!简直一派胡言!”
驺亦犴浑身妖气四起,“刷”的一下移到澜衡的身前,他瞳孔愈发猩红,闪着诡异的光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向上拽起。
呼吸道被捏住,澜衡一瞬间便无法呼吸,他的双脚也离开地面,
澜衡下意识挣扎着,他伸手死死的把住驺亦犴掐着他的手臂,试图让他放松一点,
但是驺亦犴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澜衡憋的得满脸铁青,喉咙里只能哽咽地费力发出几个音符:“您嗯……好好想想……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脖子上的手指收的越来越紧,就在澜衡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
驺亦犴却突然松开了手,
澜衡狼狈的趴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胸口剧烈起伏,贪婪的呼吸着氧气,已经冰凉的四肢慢慢的回了血,
他抬头看向驺亦犴,
此时驺亦犴红色的眼神一片暗沉,深不可测,
澜衡知道,自家的王上应该是已经反应过来一些奇怪的地方了。
驺亦犴浑身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个被吸去所有水分的干枯的枯树一样,浑身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他握着拳头,指骨发白,手臂因为用力颤抖着。
被澜衡这么一说,驺亦犴的脑子里就像在黑色的不见一丝光明的密闭房间中划亮了一根火柴,
皎盈平时生活中一些奇怪的地方都显露了出来,
驺亦犴头脑在此时此刻正飞速旋转着,
一件一件的小事犹如人族集市上的皮影戏一样,在他眼前飞速的划过。
澜衡说的没错,
他们从见面开始就有诸多的漏洞。
就比如,皎盈作为云霜阁的修仙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妖界旁边,正好赶上了当时白虎族被灭族,又那么恰巧的捡到了身受重伤的他。
其次,皎盈明明多次受伤,但是却毫无事情,总是很快便痊愈,这种能力,除了妖兽一族,其余种族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还有,她来到妖界,虽然力量是否有些压制,但却没有特别剧烈的不舒服的反应,
受伤那日,她明明被那个拿着花的小孩的妖气冲击到,正常情况下,就应该直接昏迷不醒,但是她也只是昏迷了几秒钟,便迅速醒了过来。
就连熊族留下来的伤,连医生都说救不回来,哪怕只用他的心尖血喂养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过来,但是皎盈却只用了几天便清醒了。
之前是因为他太信任她了,没有思考过那些问题,如今就仿佛割开了那层薄纱,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不对不对,
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很奇怪。
驺亦犴的身体顿了顿,然后他缓缓地转过了身,
澜衡看向他,发现他的双目己经充血而变得异常狠突吓人,
驺亦犴木然带着冰冷的目光,似是有实质一般的扫过他,澜衡不由噤若寒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驺亦犴其实在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但是他还是固执的不愿意相信,
似乎是在逃避,又似乎是在找借口,他缓缓的开口,一字一顿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肯定就是师父偷走了我父亲的妖丹。”
“我有证据!”
澜衡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急忙的对他说道:“我有证据的王上!”
“我已经调查过了,也找到了当时在现场的一些白虎,他们有些可是亲眼看见了,那个女人取丹的全过程,王上,我已经把他们带过来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他们。”
驺亦犴背身合眼,试图强抑下心中那惶恐不安的之气,
他捏紧拳头,越捏越紧,手腕上青凸起,
空气弥漫着诡异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
“……好。”
驺亦犴轻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