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毓的丧礼全部处理完了,言卿正在言老太师的建议下,思虑良久还是给百里西一写了封信,飞剑传书过去,写明了缘由,问他能不能提供生辰八字。
后来百里西一果然飞剑送来自己的生辰八字,言卿正拿了便要去找国师,夜里才知道言夕要去前线,她很担心。
言夕笑了笑,道:“卿儿,为父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修为在身,再不济也能够自保,哪里用得着担心。”
“可是父亲,这些年您也知道,有很多修者都会服务于各国皇室,父亲这样修为的修者也不是没有。而且这次西楚国这样猖狂,定然是有恃无恐,就怕他们暗中已经招揽了一些修者,要给我风荣一个出其不意呢!”
言夕认真的想了想,他还没有自大轻敌到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修者会投身某国皇室,闻言便沉吟道:“卿儿顾虑的是,为父答应你会小心的,好吗?”
“可是父亲……”言卿正仍是不愿意让言夕冒险。
“卿儿,你六姐姐……你四叔实在是报仇无门,为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消沉下去啊。”言夕是为了言照,这个弟弟从小就最重感情,他俩年龄相近,自小感情最好,而言霜毓又是和言卿正一样特殊的命格,他也是把言霜毓当成自己女儿的,她的死,言夕也很心痛。
言卿正便无法反对了。
言夕看她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道:“放心,上次去了一趟秘境,为父也不是毫无收获的,这几年闲来也曾认真修炼,修为亦有精进。且家中尚有长辈妻子,为父会惜命的。”
言卿正这才长舒一口气。
言夕突然道:“对了,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父亲请讲。”
“轩亲王……已经于昨日出发前往西南了。”
容澈走了?
言卿正一时间怔住,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咬着下唇,垂下眼帘。这些日子都没有刻意去想起他,想起他皇室亲王的身份,对于言霜毓的死,她心中的疙瘩还没有解开。
言夕一看,女儿对容澈并不是毫不关心的,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卿儿,你若是还想听听他这几年的事情,为父就给你讲讲,明日为父也就走了。”
言卿正看着父亲,神色复杂,到底还是轻轻点头。
容澈这几年的恐怖之处,不仅仅是差点儿掐死了皇上,灭了此刻的口,误伤刘管家这么简单。
他最恐怖的一次爆发是在言卿正走后一年,或许是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或许是终于被屠戮魔尊找到了破绽,那一次的他,自身昏迷了三日左右,那三天当中有半日是屠戮魔尊占据了他的身体。
那天他毁了半个轩亲王府,还连累了附近一些平民。
不敢说死伤无数,但受伤者也超过千人!
“还有这样的事?”言卿正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那一次,他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皇上也不让轩亲王离开京城,说什么京城有什么能够压制他。说来也奇怪,这几年倒是再也没有出过类似的事件。”
言卿正长出一口气,心疼的难以言表。
容澈那样一个坚毅的人,那样的心性都被屠戮魔王找到了空隙,可见当初的自己给他的伤害有多深!
她很自责,就是因为相信他的坚强,她才敢做那样的事。
没想到他对自己用情那么深……
“这一次他自请去西南,也是存着远离京城的念头,加上他也的确有统帅的才能,皇上才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为父却总觉得不仅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是……与你有关。”
“我?”
“嗯。因为皇上授意,你回来的消息一直对轩亲王封锁着,想来还是怕你刺激到他吧。而先前还说京城有什么东西能够压抑住他体内的魔气,但这次却答应了他离开京城去西南,这不是前后矛盾么,为父思来想去,恐怕还是因为不想他知道你在的消息。”
言卿正叹了口气,站起来说:“父亲,女儿先前那样说他,都是为了保护他。女儿对他的心意从未改变过……”
言夕看着女儿,也是幽幽一叹。
就算早有猜测,今日亲耳听到她这么说,总算是放了心。好歹女儿并不是她表现的那样无情无义,作为父亲他还是很欣慰的。只不过,当初的她说的太狠了些,虽没有什么虎狼之词,但是却正中容澈软肋,那些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堪、心痛。
但愿经过解释,他们二人能够尽释前嫌吧。
言卿正也知道自己伤他太深,一时间心中的纠结也散去了,只是一心想要见见容澈,告诉他自己的真心,把他从痛苦沉沦中解救出来。
随即她眼角滑落一行泪,伤他的是自己,如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解救……
“父亲……”
“卿儿,为父知道你心中焦急,但是此刻并非解开误会的最好时机。”言夕沉思一番才道,“首先你先前所说的,飞升之事尚未解决,纵然你说有十足的把握,但世上之事没有确切的发生过便会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