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府门口,容澈恋恋不舍的目送言卿正进了门。
今日的游玩氛围很好,若不是日落西山,容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她送回来。
容澈带着心满意足的愉悦回了王府,他那有别于寻常的表情,被守在小门口的柔叶看了个正着。
柔叶的心陡然提了起来,从未见过容澈这般表情,这么柔和,这么轻松愉悦。虽然多年未见,但是这些年书信不断,对他的了解从未间断过。
而且,她私底下还一直跟府上的一个嬷嬷保持着书信往来,嬷嬷也说过,容澈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多少年来都是心事重重,面色凝重的样子。
这种表情……就连她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想想他从哪里回来,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这让她感到十分不妙,言卿正本来已经占有了正妃的身份,如今若是再得到容澈的痴心,那她枉为青梅竹马,却不再拥有任何的优势……
如果王爷和王妃两情相悦了,那其他的侧妃,还怎么立足!
容澈却心头雀跃,兴冲冲的去策划下一次邀约。
言卿正回到家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言夕看到了,心里咯噔一下。
女儿如今这般神态,像极了纳兰怜月当初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样子……
他忧心忡忡的回了院子,纳兰怜月问他他也说不出口,只得摇摇头而已。
纳兰怜月思索片刻,便去了言卿正的院子,制止了想要通报的丫头,站在树荫处静静的观察着在院中怡然自得喝茶的女儿,只见她表情仿若陶醉,嘴角微微扬起,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显然心情极好。
纳兰怜月若有所思,转身回了院子。
她与言夕一样,也想到了容澈。
与丈夫相对无言枯坐半晌,纳兰怜月叹了口气道:“或许,也不是非要退亲不可……”
“本来若是卿儿喜欢,不退婚也就罢了。”言夕叹息道,“可是,你许是忘记了沣师叔了吧!他的性子,你也听说过的吧……”
纳兰怜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中充满担忧。
她们夫妻入门的时候,沣师叔已经云游四海了,但是作为天一门辈分高、修为高的长老,画像是挂在长老堂中,凡是入门后辈必须要进去观瞻,以免日后遇到了相护不识,发生误会。
而每一个师门长辈在介绍的时候,都会着重提起沣师叔。
那叫一个护短,那叫一个豪横!
其实说得直白一些就是蛮不讲理,但是整个天一门就只有掌门闻人冲能劝上一二,谁让他是除了掌门外修为最高的一个。
而且,因为常年在外游历,争斗厮杀,若真是拼起命来,或许闻人冲也会有些头疼。
“沣师叔可是已经把卿儿许给了他朋友的弟子,虽然沣师叔不肯说出他朋友的名讳,但是,能够令沣师叔如此奔波的,定是颇为不凡。”
言夕的意思是,沣师叔已经够嚣张跋扈了,那个朋友却能把他使唤得团团转,可见修为更高!
而且,定然脾气也不太好。
如果被他知道了轩亲王与卿儿没有退婚,他定然会去找轩亲王的麻烦。
“也是……”纳兰怜月忧心忡忡,这些年轩亲王一直对言家恭敬有加,本人的德行又令人钦佩,所以纳兰怜月并不想因为亲事让他受到牵连,“玄门中人的确不得随意干涉山下之事,但是若有涉及到玄门中人自身利益的情况,这个约定便可以不顾了。”
这,就是玄门的清高。
我可以不干涉你们的生死,然而你若是敢伤害到我的利益,别怪我把你的命当草芥!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一叹。
“看来,这退婚之事……不能再拖了。”
“可是这庚帖……”
“轩亲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实在不行,我们先把亲事退了,庚帖……随后私下还给他。”
言夕闻言蹙着眉头,只得摇摇头,道:“只得如此了。”
次日一早,轩王府内,病好了却没人再把她想起来的柔叶郡主,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翠儿,收拾行李,我们准备进宫。”
容澈听到了消息还是愣了一下的。
“你准备好了进宫了?”
“是,既然太妃有旨,柔叶病愈自当进宫的。”柔叶柔柔的说。
“既如此,那劳烦容澈哥哥送叶儿入宫了。”
“我会吩咐下去……”容澈刚这么说,却看到柔叶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改口道:“我送你进宫。”
“谢谢容澈哥哥!”柔叶立刻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