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任何不满足。
“我在这郢国,说到底是寄人篱下,自是比不上表哥在黎都养尊处优的闲散生活。”
成济收回留连在窗外的目光,突然盯着邬晴筱的猪头脸淡淡问了一句
“你还想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生活,我的爱人,朋友都在这里。成济,你到底想说什么?”
邬晴筱微怒,就算是真的邬晴筱,这些年过去后,也会留在郢都吧。
被自己国家抛弃的孤女,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说走就走,回黎国?去见杀死自己一家的黎皇,跟成济一样在刽子手下卑微求生?
成济这种人做的到,她邬晴筱做不到!
更何况她连邬晴筱都不是,邬晴筱说到底父亲是前大司马,在朝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留下在暗处的部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母亲是太长公主的外孙女,多多少少沾着皇亲。
如果黎皇愿意放下那个恩怨,真正的邬晴筱也能安度此生的。
但她不是邬晴筱啊,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死囚犯,现在又加了个冒充和亲公主欺骗两个大国的罪名。
“脸上的伤多久能好?”
成济见邬晴筱目光坚定,轻叹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直接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着。
“不知道。”
邬晴筱强装镇定,还好成济只是个花花公子,一点不通药理,很容易骗过去的。
“累吗?”
成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通体晶莹透亮的小瓶子递到邬晴筱手里。
“什么累吗?你在说什么?”
邬晴筱看着成济递过来的药瓶,手指微颤。
“我说这些年你在郢都,群狼环伺之下伪装的累吗?”
邬晴筱脑袋轰得炸裂。
她瞳孔骤然放大,惊得差点昏厥。
“你是谁?”
邬晴筱将药狠狠砸向成济俊美的脸庞,一条红痕显现在成济白皙的面容上。
“忘记了?”
成济盯着惊恐万分却强装镇定的邬晴筱,竟然欣慰一笑。
“狱司长....你不是成济,你是狱司长......?\
邬晴筱保命的本能快于意识,腰间未收进鞘的短匕首径直抵在成济鼻尖。
成济丝毫没有躲避的意味,他知道邬晴筱根本不敢动手。
邬晴筱脑袋疯狂的转着
“是你!”
“我当年换了容貌,亲自去大狱把你救了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现在拿着匕首指着我的?”
“如果你是狱司长,那这一切从开端就是个阴谋,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冒牌货,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不!你一个小小的闲职,当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都能调动大狱以及和亲队伍....你到底是谁?”
“你还是那么聪明!”
邬晴筱双眼戒备猩红,似乎想要从眼前这个男人这里弄清楚困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秘密。
成济笑笑不回答,竟伸手来抚摸她散落在匕首寒光之上的柔发。
邬晴筱以为他要干什么,匕首微转,真的在成济手上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你到底是谁!你的计划是什么?还有我,我是谁…!”
邬晴筱怒不可遏,惊恐中透露着绝望。
辗转求生近十载,到头来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如今弈棋之人来了,自己却没有了窥破真相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