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静深寺。
“王妃,真要亲自去静深寺吗?”
已经有孕七个月的席宴苏,身子明显笨重了许多。
跟帝都其他母亲一样,席宴苏也打算去静深寺为未出世的孩子求个福祉。
“没事的,安儿!我已经告诉了王爷,姜海会带侍卫陪我们一同前往!”
看着安儿那担忧的表情,席宴苏轻轻地抚着安儿的手让她安心。
“那就好,那静深寺虽是帝都最大的寺庙,但安儿担心的是废太子妃…”
安儿没有再说下去,郢帝已经明令禁止任何人谈论废太子的一切。
“废太子通敌是真的伤到了陛下的心,毕竟当初陛下是对废太子寄予了厚望的。
陛下没有要了废太子的命,就是最大的仁慈了,不想人们谈论也是怕自己伤心罢了…”
席宴苏与安儿朝夕相处,自是将安儿当做了自己人的,才讨论这种禁止的话题。
“那黎暮云独自待在静深寺,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伤害到我们的。”
听着王妃这样说,安儿才安心下来去准备王妃出行的事宜。
暮春的静深寺漫天飘零的花瓣,伴着阵阵微风,当真是极美。
静深寺外几百步便是一小涧,湍流向外城去。小石上涧水潺潺如绢,涧边花开无名,不文人啜茗留画于此。
寺外院一泉便是活水自其涧,几尾锦鳞优游浅潭,凡来求愿的香客都会驻足此泉,池畔观鱼。
这还是席宴苏成家以来这些年第一次来到静深寺。
静深寺修缮了很多,席宴苏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寺庙,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席母将护身符带到自己和席月见身上的景象。
静深寺终年香客不断,穿过人群长廊就到了正堂。
席宴苏学着其他人的模样,虔诚地跪下许愿,在众多法事加持过后接过了平安符。
“愿王妃和小世子平安顺遂…”
平静如水的声音传到耳畔,席宴苏这才发现递给自己平安符的竟然是黎暮云。
九年的时间将黎暮云身上的戾气早已磨平,但没有改变的是黎暮云身上笼罩的那种忧愁之感。
安儿立刻地将席宴苏护在身后,谨慎地打量着这个九年前疯批一样的女人。
黎暮云见状,立刻后退一步,示意自己早已改邪归正没有一丝威胁。
“静云恭送王妃…”
这是黎暮云的法号吗?席宴苏暗暗想着,在侍卫的护卫下离开了正堂。
“王妃,这废太子妃还真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安儿想着刚刚见到黎暮云一身深青色衣袍,手拿福珠,平淡淡然地模样与记忆里站在大殿之上与太子并肩而立的女人简直无法重合。
要不是脸的模样还是一样的倾国倾城,安儿都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九年的时间,足够黎暮云想明白很多事儿了…”
席宴苏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黎暮云,只觉得唏嘘。
一生囚在静深寺,怕是比别人的两世都要漫长吧!这样的惩罚的确比杀了一个人更加诛心!
“去席府吧!三哥携三嫂回府探亲,我们也有日子没见他们了。
上次见面是在几个月前的年节,三哥刚刚新婚的时候呢。”
“席大人这么多年才遇见自己愿意厮守一生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安儿想着自家小主子再过个六七年都要到娶亲的年纪了,席大人竟然才刚刚成婚,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哥哥终于走出来了,我们应该为他开心才是。”
席宴宁多年之前曾带一名女子一起前往益州,但在去往益州的路上为救席宴宁,被刺客所伤。
去到益州府后的第三天便不治身亡,这也成了席宴宁最深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