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一个试探来了。兮辞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丝毫不露怯,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当仁不让的拿起了黑子,先一步落子,“想必陛下不会与孤这一个晚辈计较吧。”
西炎王没有说话,手执白子,落下一子后,才开口,“你比你父王年轻的时候多了一些冲劲。”
“世事变迁,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兮辞手上落子速度不变,思索局势同时也不忘与西炎王话里打机锋。
她与她父王不同,她父王的爹跟西炎王那是臭味相投,不过西炎王治国理政挺有本事,她家那个,除了耽于女色,没啥大本事。
她爹当初是不受宠的嫡长子,生母早死,处境比玱玹都不如,要不是凭着一腔一腔狠劲,谋定而后动,今天有没有她和阿念都不一定了。
而她自小就被爹娘疼爱,悉心教导,地位稳固,不用争不用抢,就什么都有了,处境和年轻的皓翎王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须臾之间,两人落下了不下十子,兮辞缓缓开口,“说起来,昨日的事是禺疆或许冲动,只是禺疆这一脉,
事关两国联姻,玄庭已逝,而今只剩下他这一点儿骨血。
再者他受人诱导,被人利用,终究是因果循环。
孤已经命人将其送回皓翎关押,终身不出,不知西炎王陛下意下如何?”
西炎王浑浊的双眼复杂的看向兮辞,他听出来兮辞话里的含沙射影,意思就是人家哥哥给你效命,命没了,还遗臭万年。
自己被你儿子们给利用了,你别那么计较得了。
说是问西炎王意见,可她自始至终都没给西炎王做主的机会,人都送走了,眼下不过是通知罢了。
西炎王看向兮辞,身上一股威压冲着兮辞涌来,兮辞气定神闲,丝毫不减落子的速度,还仪态优雅的喝了一口茶。
还冲着面色严峻的西炎王笑了笑,西炎王收敛了周身的气势,“没想到你竟然是最先看懂朕谋划的人,玱玹他也会懂,不过比起你,还要晚上几日。”
“这或许就是旁观者清,我不是入局者,自然看的更清楚些”
兮辞这话并非谦虚,而是实事求是。
西炎王看了看眼前的少女,还有站在一旁的玱玹,未来一统大荒之人或许就在两人之中出现。
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当初送玱玹去皓翎,是最正确的决策,少昊比他更适合培养一代君王。
至于把兮辞小命留在这,他没想过,在他看来,玱玹若是争不来那个王座,就算他给捧上去了也无济于事,正如眼前的小姑娘。
明知哪怕玱玹被刺杀成功,他也不会向皓翎发兵讨公道,自己那两个儿子和孙辈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是选择救下玱玹一样。
光明磊落的不像是少昊的闺女,兮辞不知道自己被扣了一个光明磊落的光环。
她要是知道绝对大喊冤枉,但如果玱玹不是她哥哥。
一个自己命都护不住的人,没等与她相争呢,可能清水镇就伸一把手把玱玹命留下了。
顶锅的都有了现成的人选,相柳和辰荣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