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将暗格里的东西打开,翻开一本小册子指着里面内容给赵煦看:“王爷过目,这还有几处要紧的。”
赵煦沉思半晌,只看了一眼。扬州盐课问题已结,但甄家也在从中获利的事儿却在账目里记载的清清楚楚。挪用的盐课大部分可以一直追查到上一辈献给义忠老亲王,这一项,便成抄家定论。
非但贪污银子的事儿。
这里面还牵扯了几桩人命官司。
思索到此节,赵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甄应嘉可想清楚了?”
贾雨村愕然之中收好账册,就像捧着自己升官发财的宝物:“下官进去劝告了几次,只怕他铁了心不肯承认与北静王勾结。”
“不急!”
赵煦微笑道:“整个甄府总有怕死的,孤就不信全是勇士,真有这份团结,这些勋贵又何止富贵百年就散了?”
贾雨村不禁冷笑,这回合该自己踩着甄家的棺材板跳出金陵之地,在京城大展拳脚了。
首要的便是去替王爷撬开他们的嘴。
既然甄应嘉不行,那就再恐吓一下甄府大公子。
贾雨村踌躇满志,心中忍不住大笑。
幸亏当时自己谨慎小心,并没急着去投靠甄家。
无论贾雨村怎么想也无所谓,赵煦早做好了打算,皆时回京路上,让锦衣府自己的人半路把甄应嘉父子解决了。
理由既简单又无懈可击。
无非就是半路他们父子抗旨逃脱,威胁到了忠顺王的性命安全,才不得已先斩后奏。
绝不留后患让他们东山再起。
毕竟原着里,甄宝玉后来又考取功名,振兴了甄家。
而甄家情况和荣国府几乎相同,也就那么几只米虫,只要斩干净了 ,那些剩余的女眷和旁系纨绔子弟,根本不足为惧,翻不起浪花。
赵煦只想要北静王的把柄。
如果从水溶岳父甄应嘉这里得不到,那再想抓住一点,可就不容易了。
虽说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总归还是试试看,也许有意外收获也未可知。
“走,咱们去瞧瞧另一位宝玉。”
甄家可比荣国府还富丽堂皇多了。
赵煦从垂花门进去,一路穿过花园林子,来至后宅中。他手一直按在腰间那把短铳上面,若有不开眼,胆大鼠辈敢轻举妄动,立即给他吃一颗弹珠那么大的花生米,省的脏了手脚。
路上连个丫鬟都看不见。
全躲在房间里,倒有些个只露出两惊吓的眼睛偷偷从门缝中观看。
好奇的赵煦环顾四周,不知甄家有没有“林妹妹”,“宝姐姐”一样的人物?
他刚走上甄老太太正屋的台阶,立马有两个大丫鬟掀开帘子,就听姑娘颤声通传:“外头来人了。”
“无礼!”
贾雨村怒目指着那丫鬟道:“没见过市面的奴才,见了王爷也不下跪行礼?”
“嗳!?” 赵煦挥了挥手打断雨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知者无罪。”
随即里面就是一阵惊呼,脚步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缓缓走进堂内。
只见里面装潢布置与荣禧堂有异曲同工之处,流光溢彩,洋洋奢华,连那些常见的桌子椅子边儿上都是镶金嵌玉。
这等豪华。
都快赶上亲王制了。
“老身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
“给王爷请安。”
“给王爷纳福。”
满头银发,浑身富贵的老太太领着一屋子女眷上前屈膝纳福。
赵煦扫了一眼。
甄家三女,可对照贾府三春,皆是明艳动人,难得人间佳色。
啧。
这些秀色可餐的女儿家若流入教司坊,被一群粗汉官吏玩弄,倒是可惜了。
“无须多礼。”
“本王奉命办事,只要不与你们相干,罪不至于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