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赵煦正想一睹王熙凤的风采。
偏在兴头上被贾琏打断。
倒不是贾琏想来,而是这位二爷回到贾赦那边时,将赵煦来府里的情况说了,听闻赵煦要拜见贾政,又想在京城发展,显然没把贾赦这个明面上的荣国府袭爵主人放在眼里。
要先拜见也是拜见他才对。
但贾赦又不屑见一个乳臭未干的普通子弟。
他堂堂一等将军还要亲自接见一个小子不成?
于是派儿子贾琏过去提醒提醒。
要做营生,当然需要靠他赦老爷在背后撑腰。
赵煦先去了东路院贾琏的大院,堂屋里这位二爷昂首坐在正中,倒也颇有几分男子气概,殊不知是个妻管严。
“赵兄弟别客气进来说话。”
“不知琏兄弟有什么要紧事?” 赵煦开门见山,进去在他对面椅子落座,也是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
“倒没别的事。”
贾琏笑道:“我们老爷听闻赵公子要来京城发展,若今后有什么生意上需要帮忙的,只管问我们老爷便是。”
这话说的…
自己还没开始决定做什么生意搞钱。
贾赦已经提前打算分一杯羹了。
贪。
你们越贪越好。
就怕不贪。
“这是把我赵子世当什么?真有赚银子的时候,我能放着熟人不照顾反去便宜不相干的外人?谈银子伤感情,琏兄弟无须再提。” 赵煦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与他们平等的态度中。
贾面显尴尬,心中微恼,总感觉对面的态度语气有些太高估自己的身份。
难道赵子世不知,他贾琏系荣国府未来继承人?肯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份与他一介平户说话是看在林家面子上。
同时也不过仅仅是为了大家族体面,这赵子世还真把自己当块人物了不成?
心里百般不乐意,但勋贵子弟的涵养还是令贾琏面带微笑接下话来:“府里倒有几处空闲的客居,梨香院那边清净,又挨着角门方便出入,赵兄弟不嫌弃的话,这些日子就委屈在那住下。”
“等着过几日清闲,我领赵兄弟去东府珍大哥哥那边吃酒如何?”
赵煦微微点头,拱手谢道:“倒劳烦琏兄弟了。”
那兴儿见赵煦走了,一撇嘴,又是不屑又是自得的道:“这赵公子家里什么底细咱们又不知道,兜里有没有银子做营生还难说,巴巴跑我们府里来 还不是为了仰仗老爷的爵号威名,二爷何必跟他客气。”
贾琏哈哈一笑,拉过兴儿的手耐心解释:“瞧你,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能穿蜀绣的人家,会短了银子使不成?何况赵兄弟身上的衣裳料子还是蜀绣里的上品,想要订制一件,最少二三十两。”
想到今后指不定能从中捞些银子花,贾琏方才的气儿已经消散了好些,看着赵煦离开的背影,像盯着一棵摇钱树似的。
兴儿不由瞪大了眼睛。
“啧啧啧,二三十两一件衣裳,这家里怕不是要和金陵的薛家比了。”
贾琏又是哈哈一笑:“短浅!” 他抬手轻拧了一把兴儿的脸,大拇指搓动,眼睛瞥向外面悄声问:“你们奶奶这时候做什么去了?”
“二奶奶肯定忙着伺候老太太脱不得身。” 常在贾琏身边,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主子来了雅致!兴儿哪能不知这位二爷现在想干嘛?
且不提贾琏主仆如何藏在屋子里手“拔火罐”。
梨香园。
那不是将来薛宝钗一家住的地方么。
赵煦心中略沉吟片刻,已经开始计划营生,引诱宁荣两府上钩被自己用利益捆绑成为傀儡才是正经事。
两人闲谈一会儿小厮领着赵煦去安放行囊。
他也没有东西可安放的。
换洗衣裳,洗漱用品则需要出府购买。
顺便还能打听王府的消息。
荣国府做事一向爱面子,即便赵煦只是短住在府里的外客,贾母也事事安排妥当。
譬如出门在外的小厮总要配一个。
服侍照顾起居的丫鬟也要有。
这是大家族应该有的基本待客之道。
免得被人嚼舌根子说小气巴巴,抠搜抠搜的很。
给赵煦临时配得小厮叫潘又安,是个瘦瘦弱弱的白面小子,大约十四五岁。
在奴才里算生的好看又略识字的。
而潘又安更出名的地方在他有一个表姐,秦司棋,便是二木头迎春的贴身大丫鬟,府里婆子戏称这些服侍姑娘的为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