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先看看……不过这也得看人家,万一他没那意思呢……”
反正先敷衍着,能拖就拖吧。
离村子极远的私塾里,教书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诗,堂下学生昏昏欲睡,
一只白狐狸蜷在房梁上,比任何人都听的认真。
他总要看看真的秀才是什么样,才能扮演好她的夫子,
而且她学的那么快……作为一个只会写会看文字的妖,他有一点慌。
万一她以后向他请教诗词歌赋的,他总不能不懂吧?
课罢,学子们趴桌的打闹的,聚在一起说大话的,吵闹不已。
比如现在,白朗的狐身站起来抖了抖身体放松,然后又蹲下认真舔着前爪上脱落的浮毛,
听梁下的年轻学子们阴阳怪气。
“这是我三表姐从京城给我带的砚,你可小心点儿!坏了你赔不起!”
“切──得瑟什么!去做妾的能买得起什么砚台,值得你稀罕成这样?”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三表姐如今可是富贵了!年前回来的时候,穿金戴银,狐毛披风,别提多威风了!”
“有什么可稀罕的……”
“不稀罕?给你家姐妹置办一套,看你掏的出银子不?”
“谁家女子不稀罕啊,那左邻右舍的,都恨不得眼睛都盯出花儿来!”
“行了行了……知道了。收起来行不行,显摆啥呢……”
……
稀罕啥?金银首饰?还是狐毛披风?
白朗半眯眼睛舔爪子,眼神微冷,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曾被猎人追过。
他这一身纯净无杂色的白毛,可是商人心中的上品了。
谁家女子都会稀罕么?
他一爪子捞住正要往下飞落的几缕狐毛,踩在脚底下若有所思。
春季正是他的脱毛期,随着气温升高,落得越来越厉害。
家中稍一不注意,地上就是一层的浮毛,
若是久不打扫,窗户一开,风一吹,就跟飘柳絮似的。
他每天把它们清扫起来就烧掉了,现在想来,她如果也稀罕狐毛,
自己给她做一个?
他的皮不能给,毛还是管够的。
白朗盘算着等上完课,去找个织娘学一下纺线织布什么的……
唉,怪不得妖都在说不要做人呢,当人类要学的东西好多啊。
比做妖难多了。
狐狸把自己身上落下的毛团吧团吧收集起来,趴着继续等上课。
而春妮儿在家里沉默了很多,闷着头干活,想着这些时日里,村子里的妇女小年轻看着她的目光。
她总不能和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成亲,然后在村子里鸡飞狗跳的过一辈子吧?
白朗……
他好像也不比她大多少。
认真思考着和他成亲的可能性,越想似乎好处越多,最后心里就一道坎儿过不去,
她对他有好感,但还没到非君不可的地步。
他的态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