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稀得可以看到碗底米汤,不但没了之前的笑脸,还拉长了脸阴阳怪气地说:“王嬷嬷,你真的是你家夫人的心腹吗?你可别骗我老实人啊,老实人被欺负得狠了也会咬人的。你看看黎管事的态度,让我跟当家的怎么相信你?当家的可是说了没办法再侍候你了。”
王嬷嬷挣扎着爬起来,一动就疼得厉害,看到床头那碗米汤脸色阴沉得能凝出水滴。她暗骂杨山一家穷鬼一点没眼力劲,活该一辈子在穷山沟里刨土,下辈子都甭想发财,做白日梦去吧。
她没想到一遭失势,连这些她平日里瞧不起的乡下坯子都敢欺到她头上,只想从自己身上挖好处,却什么都不敢做。
之前撺掇着这家人去老宅闹,闹得让他们房子盖不下去,那里再破也还是黎府的宅子,趁黎东不在,她还不信压制不住一个小贱种。结果这家人跑去了却灰溜溜地跑回来了,把她气得肝疼,自己没本事胆小怕事,一转身还怪罪她头上。
王嬷嬷还不知道,黎澄早把那片地的地契拿到手了,怎可能让这些东西还留在别人手里任人拿捏。
王嬷嬷饿得厉害,只好喝了那米汤,把嘴一抹,阴阴笑道:“让他们盖去,盖到最后我要看看他们能不能住进去。你放心,等身体好了,我马上回黎府去,让夫人把地和房给收回来。”
“你老不会又骗我们吧?再说了就算收回头,我们又能得什么好处?你知道你家大小姐一天开出了多少工钱吗?二十文!还有馒头有肉吃,等到收回房子那黄花菜都要凉了。”杨山家的没好气地说。
想到一天给出去的工钱王嬷嬷也心疼,在她看来,那些完全是自己的银钱,现在却被人给扔出去,简直就是挖她的心肝。狠狠心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银镯子,摆到床头,杨山家的眼睛顿时亮了,恨不得扑上去,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老东西,好东西居然都藏在身上一点不露。
王嬷嬷把银镯子往杨山家的方向推了推,垂着眼皮子说:“拜托杨山家的帮我去镇上当了,再帮我雇辆回安庆县的车,剩下的就算是辛苦钱了。”
“哈哈。”杨山家的一把把银镯子抢在手里,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什么话都好说。“王嬷嬷果然是实在人,哪里像那黎管事不通人情,要我是主子也得看重王嬷嬷这样的,王嬷嬷就放心吧,我这就让当家的去镇上一趟。”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王嬷嬷狠啐了一口,真是大言不惭,就这穷坯子还想当主子,下辈子也没有出头的机会,然而想到出手的银镯子她的心里又在滴血。出来得匆忙,她就剩身上的首饰,原本以为黎管事把人送来后,银钱会交到自己手里,到时不差没钱使。万没想到黎管事根本不把夫人放在眼里,看她回府里后不狠狠去告他一状,不让黎东脱层皮她就不姓王了!
下晌黎东和里正一起回村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同样回村的杨山。
黎东和里正所乘的牛车前套的牛,一看就是四肢有力刚成年的壮牛,被侍候得油光水滑的,杨山居然也坐在一辆牛车上,可不仅车板上传来一股不好的味道,那头牛明显也是头老牛,不仅瘦,身上也不知多少时间没收拾过了,黑抹抹的一层污垢。
杨山看到里正时起初还炫耀地口叫大伯,可再看到对比强烈的两头牛那腰板就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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