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近来可好?”
尚青衣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算命的道士,洗的有些发白的道袍上,边角已经磨损的钻出了不少线条,印在袖口的两个小太极玄色的部分几乎消失不见,只能模糊的看出一个小黑点似乎是阴阳鱼的形状,在尚青衣的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还会称呼她为小友。
听上去好像两人很熟的样子一样,可她想破脑袋也没有记起哪里见过他。
“你是在叫我么?”
尚青衣指了指自己,还四周转了转,路上的行人都好像没看到那道士一般自顾自的走着,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友,不用再找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那道士从袖子中掏出磨损的不成样子的三枚古铜色的钱币,放在了布满老茧的手上,尚青衣目光瞟到他背后磨得光滑的幡布杆,看样子他就是一手拿着布幡四处奔波的。
“你要为我算一卦?”
尚青衣心中莫名的有些抗拒求签问卜之事,可在那道士掏出铜钱是还是觉得无法逃避一般没有离开。
“是,也不是。”那道士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满怀期待的看着尚青衣接过那三枚钱币,捧在手心中。
“小友可曾听过易经八卦?”
“八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先天八卦,传《易传》记录“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即宇宙,两仪指天地,四象就是四季天象;如长日照的夏季称太阳,短日照的冬季称太阴,春是少阳,秋是少阴,而八卦再分三爻,自然是指廿四节气。由此八卦可推天地万象变易之学。”
那道士闻言点点头回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友既然知晓易经八卦也正顺我意,此卦小友只需卜算即可,还望小友自行记下,自有天意为小友解卦。”
尚青衣顺着他的意思连着六次卜卦,将个中次序依次记下,得到六个卦象,那道士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惊异,却默不作声,只是将那三枚钱币收起,塞入袖中。
“小友天资聪颖,自当能过目不忘,可想必也还未知晓这解卦之识,不过小友放心,这卦象自有他人为你来解。只需缘到而已。”
那道士似乎是在此专门等候尚青衣一般,只是算了这一卦便有了要离开的意思。
“道长,我们之前见过么?”
迟疑了片刻过后,尚青衣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那道士却是摇摇头,:“小友的确是我要等的人,却不是现在,此番只是一时兴起,方才想为小友测上一卦,奈何缘分未到,时机未到,也只能止于此,若是有缘,我与小友自会相见。”
说着拿起幡布,起身离开,片刻后便消失在街角尽头,只留下尚青衣一人站在原地回忆着刚刚的话。
“什么叫做缘分未到,时机未到。”
尚天郡,尚府。
尚青衣在一张纸上画出白日里测算的结果,以实心点为反,空心圆为正,依次画出卦象,一段时间以来她说不出的抵触占卜卦象之事,哪怕那些只是一个梦罢了。而且她有一种预感,今晚恐怕还会梦到那些奇怪的东西。
尚天郡外的一处道观中,有一人手拿一星盘正在测量着什么,若是尚青衣在这里一定会认出那正是白日里称呼她为小友的道士,此刻他的脸上满是凝重,阴云密布。口中念念有词。
其所用的术法正是紫微斗数。
“青衣小友,希望你能渡过此劫。”
那出冷清的别院里,依旧下着蒙蒙的小雨,而尚青衣此时却坐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卦象发呆。
尽管她曾经拒绝了那个神秘人的邀请加入什么所谓的知晓天机之类的组织或是什么的,说到底她只是不想什么事都好像被安排好了一样,就像那个神秘人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嘴里的话也好像知晓了一切一般,她就是反感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既然如此那她偏要反着来。
不多时打着油纸伞的神秘人姗姗来迟,尚青衣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油纸伞,上面拓印着一副山河图,青山绿水奇山怪石,尚天郡很少有雨季所以油纸伞除了那些戏台上特定的角色会用到外几乎很少能见到。
看到尚青衣面前的纸,神秘人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还以为你对算卦什么的不感兴趣呢?没想到学的还算挺快的嘛?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就好了。”
那神秘人伸手拿起那张算纸,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一皱。
“怎么?你不认识?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
尚青衣撇撇嘴,她虽然没看到神秘人皱眉的样子,却能感受到那迟疑的情绪,要硬说其实和白日里给她算卦的道士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