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中,就不复外面街道那么热闹了。
浓郁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透着一股难言的苦涩。
曲如意自打进了医馆就皱着眉头。
这药味不知为何格外的刺鼻难闻,她甚至从中闻到了些许腐败和恶心的腥臭味。
医馆的郎中是个老头子,在何苍厄把曲如意领进来后,郎中就很是热络的给曲如意诊起了病。
可能是因为这位老郎中的热络和和蔼,让曲如意对医馆中这股刺鼻味道的反感少了一些。
等到郎中诊脉完,他去为曲如意煎药,曲如意就坐在医馆里等着。
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李双全”的事。
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
自己之前的记忆又为什么会那么模糊。
曲如意想不明白,这真的只是自己染了风寒得了病,所以头脑不太清醒吗?
“怎么了如意,还是觉得不舒服吗?别怕,待会药煎好了,你喝了药,就没事了。”
何苍厄就坐在曲如意身边,见曲如意垂着头,何苍厄说道。
“嗯。”
曲如意木讷地点点头。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问问何苍厄关于“李双全”,或是关于自己过往经历的事,医馆外就传来了些许喧哗声。
接着,曲如意就看到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大跨步走进了医馆。
一边走,口中还一边叫嚷道:“何苍厄啊何苍厄,让你去接女儿,你都能把女儿接出病来!”
看到这红衣女子的瞬间,曲如意的脑海里就弹出了一个名字。
展红袖。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龙牙关的大将军展红袖,但她却想不到自己与她有什么亲缘关系。
自己,是她的女儿?
她,是自己的娘亲?
一想到这里,曲如意又头疼了起来。
她捂住脑袋,俯下身子,牙齿咬得紧紧地,甚至身上都在微微发抖。
进了医馆的展红袖见状忙走到了曲如意的身旁,关切地问道:“如意啊,这么难受吗?啧,何苍厄,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接着又大声喊道:“老李头!药呢!药好了没!”
“好了好了,将军大人别急,药已经好了!”
那位老郎中闻言,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从后堂走了出来。
老郎中端着汤药,和蔼地笑着说道:“大小姐,喝了药你就好了,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
“是啊如意,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何苍厄跟着也说道。
最后,展红袖接过汤药,递给了曲如意:“快喝了吧,女儿。”
曲如意呆呆地,有些茫然地接过了汤药碗。
这碗汤药看上去热气腾腾的,可奇怪的是,让曲如意接过它时,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温度。
它不烫手,甚至很凉。
这种感觉让曲如意觉得很别扭——就像明明眼前是一块寒气凛冽的大冰块,本想吞下去解暑,可吃下去后却觉得格外烫嘴。
认知与现实,仿佛出现了割裂。
曲如意的头更痛了,她端着药碗,更加不知所措。
那碗里的药味此时似乎也在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出奇的恶臭,让人作呕。
这种味道让曲如意格外抗拒,但一旁的老郎中、展红袖和何苍厄,却都在催促着她。
“喝了吧如意。”
“大小姐,快喝吧。”
“女儿,喝了它。”
“别等了,不烫的,快喝吧。”
“这药很好的,喝吧。”
“是啊,喝了吧。”
三个人的声音交织着在曲如意耳边环绕,她眼前越发觉得模糊和迷茫,手也不由自主的端起了药碗,放到了嘴边。
那三人此时催促的更为急切。
而曲如意也在三人的喊声中,张开了嘴。
“喝吧!”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