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些龙牙军还算懂得变通,不是一根筋。
还好惊龙鼓响了意义不明的三十六声,而非目的明确的三声。
也还好展红袖,或者说那秽神不在这里。
否则,恐怕就算她说她是何苍厄的爹,都留不住这些将士。
龙牙军全军返回了龙牙关内,既然秽神要让这些龙牙军出城自相残杀,那他们自然不会被城南的禁制给阻拦。
城南门处,返回的众将士一眼就看到了昏迷的何苍厄,以及搀扶着何苍厄的朱穆。
朱穆,或许有些将士并不认识。
但何苍厄他们可太熟悉了。
一看何苍厄果真在此,众人算是彻底信了曲如意的话了。
那名名叫刘文昌的副将下了马,接住了朱穆搀扶着的何苍厄,皱眉问道:“老朱,你和何军师怎么回来了,何军师这又是怎么了?”
他显然是认得朱穆的。
朱穆见到这群许久未见的战友弟兄,眼中已是蕴起了热泪。
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上前拥抱这些昔日兄弟的冲动,忍住了要落下的泪水,说道:“何军师,擂鼓,耗尽了力气。”
“我们,回来,是为了,救大家。”
“展将军,有问题。”
听了朱穆这话,在场那些龙牙关的将士,神情都有些复杂。
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汾城百姓那种盲目信仰所谓神仙之人。
这些龙牙军只信仰大楚,只信仰龙牙关,只敬畏大将军。
除开今天上午彻底被秽神迷惑的那种情况,他们平日里头脑都还能保有些意识。
也都多少留意到了,最近几日展红袖的不对劲。
“确实,自从七月十一二日,我等便觉得将军像是变了个人。尤其是过了七月十五之后……莫说将军,便是我等也经历了种种怪事。”
刘文昌神色严肃:“自七月十五之后到现在,我们常觉得白天的我们意识模糊,只有晚上时才会真正清醒。可晚上睡梦中,我们每个人似乎都在和一种怪物搏斗着,等我们醒来时,我们的住处就会乱成一团。”
“尤其是今天,我们所有人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离开了龙牙关,前往了战场,而等我们清醒时,不仅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伤痕,还折损了很多弟兄,甚至还在被狼蛮子追杀。”
说到这里,刘文昌敲了敲脑袋,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还是多亏了何军师的擂鼓,否则那时我们只怕还清醒不了。”
“这些,都是,展将军,所为。”
刘文昌在和朱穆交换情报,而偏僻处,曲如意望着李双全问道:“关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何苍厄怎么想起擂惊龙鼓了,秽神呢?它应该也回来了才对。”
“何苍厄猜到了你的计划,当他看到秽神负伤独自从城外归来时,就料到了龙牙军在被狼蛮子追杀。”
“他没法出城,就想擂惊龙鼓吓退狼蛮子。”
“他只擂了三声,便吸引来到了秽神的注意,不过当秽神看到何苍厄时,展红袖的意识似乎又被惊动,她短暂地影响了秽神,控制着身体暂时离开了龙牙关。”
李双全说着,又叹了口气:“何苍厄知道,只擂三声鼓恐怕难以镇住蛮族,于是用尽力气敲响了三十六下惊龙鼓,在确定狼蛮子必退无疑后,他才力竭昏了过去。”
曲如意听得咋舌。
这还真是险之又险。
幸好展红袖对何苍厄是真爱,见到何苍厄时恢复了些许意识,不然何苍厄和朱穆必死。
曲如意正想着,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龙牙军众人的喊声:“展将军来了!”
曲如意和李双全对视一眼,立马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他们都想知道。
现在回来的到底是展红袖……
还是那只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