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娘绣坊,难得的午后清闲时光,雅娘坐在窗前,一杯清茶,满室悠香。
她微微闭了会儿眼睛,然后睁开继续专注手上的那朵并蒂莲花,莲花旁,一对鸳鸯嬉戏水中。
她今天速度放的很慢,偶尔会把针放头发上划上几下,缓解针的涩感!
“好香的茶,冰凝姑娘不打算请我这故人喝一杯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绣坊的宁静,来者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面无血色,一身黑袍。
“雅绣坊没有什么冰凝,您认错人了。”雅娘头也没抬的继续绣她的花。
“哈哈!什么时候你韩冰凝也如此淡定了!”男人饶有兴趣的在屋里转了一圈。
雅娘继续手里的绣活,看不出有一丝心里波动。
见雅娘没理他,男人又轻声故作神秘道:“不知道我杀了大皇……啊!”
不等男人说完,雅娘手中绣花针已经飞进他的脖颈,男人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头栽倒在地。
雅娘缓缓抬了抬手,那男人便已消失不见,她擦拭一下戒指上的祖母绿,那青翠欲滴的颜色还真好看,和手腕上的镯子好相配。重新换了一根针,穿上彩线,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雅娘,刚刚什么声响?”榆儿听到前面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哦!没什么,一个问路的人!被我送走了!”雅娘依然淡定,笑容里都是慈爱。
榆儿近前看着雅娘手里的针线,赞叹道:“表姐的嫁衣真漂亮!可惜舅舅让她在家待嫁,不能先睹为快了!”
“我这嫁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也不差这一会儿,榆儿,绣坊的活也不算多你明天就在家陪陪你娘她们几个,等忙了你再来帮我吧!”
“可是雅娘你一个人在这多闷啊!”榆儿自然也知道在这里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不是生意少,是雅娘手太快了。
“榆儿,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耐得住寂寞的人吗?”雅娘笑道。
虽然是句玩笑,但还是弄得小榆儿眼圈红红的,“雅娘这些年你过的太苦了!”
苦吗?雅娘端起茶浅酌一口,人生就像这碗茶,初始苦涩,沏泡后饱含清香,历变化起伏跌荡,终归会淡定平和。
月明星稀中秋夜!秋虫极力吟唱那一曲离殇。
沈宅的家宴摆在后花园里,阵阵微风送来丝丝花香,不知是花香醉人,还是美酒醉人,平日里最是稳妥的雅娘今夜也借酒微醺,起身轻展腰肢,舞姿翩翩!
一桌半酣之人竟一时分辨不出是九天神女,还是红尘佳人!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她的歌声和她的舞姿一样动人。
施宇觉得雅娘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今天她坚持自己去绣坊,连沈仲岳好意派给她的婆子也打发了回来,和她说了买宅子的事,她黯然了好久。
晚宴过后,残席撤去,重新上了瓜果,两个孕妇熬不得夜早早回房休息,余正父子俩自然也陪着回去了。
沈仲岳看了看还在对月小酌的雅娘,回想刚刚那一舞惊鸿,心忽然有些悸动,月下美人如玉,朦胧中竟比酒还容易叫人迷醉。
他用力摇摇头,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想,过了今晚他就又要离开了,兰儿虽然早已习惯了离别,但还是落下了不舍的泪,他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儿,一时无趣也就起身离开了。
“施宇,给那宅子修一间祠堂出来!”雅娘忽然一脸严肃的对施宇说道。
“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施宇不安的看着雅娘!
“没事!想着那一门仁义心有所感罢了。我乏了!回去睡了,你们几个继续赏月吧!”
雅娘起身,榆儿主动起身扶她回房,一晚沉默寡言的小光也一同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