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华家大门,沈庄蝶的后背,已然全部浸湿,她偷偷伸手揩去额上的细汗。
一切,被马子房尽收眼底,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沈家大小姐,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儿胆量才是,莫非所谓的魁首,是个硬茬?
“是不是我答应的有点草率了?”
做了好大努力,沈庄蝶勉强组织起来相关的肌肉群,挤出一丝笑容:“魁首,虽然出自华家,却是五庄城土生土长的第一帮派,真正的实力,恐怕还在华家之上。”
她的语气十分含蓄,但马子房已然听明白,自己上了老姑婆的当了。
只是因为魁首曾是华家一个堂口,他想当然的认为,其实力肯定不如华家,但现在清醒过来,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华家已来到五庄多年,却没能阻挡魁首的崛起,实际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魁首很强,强到华家压不住,打不过,然后凑巧,自己傻啦吧唧的将沈家这块软枕头送来。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看来,我是帮了倒忙!”
“家主,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无论华家设不设这个局,我们都得直面魁首的追杀,至少,我们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不用再考虑华家,已经减少了很大的压力。”
“你不用安慰我,是我太草率了,完全没摸清行情。应该先征求了你的意见,再答复她,可以搞搞价,挑一个比较软一点的对象,展示诚意嘛,不用拿命来拼。”
真是开玩笑,你以为老姑婆是什么人,怎么会给你讨价还价的空间?
但瞧着他满脸的懊恼之情,沈庄蝶不仅没有丝毫的嘲讽,反而有点忍俊不禁,心中的压力,在他类似玩笑的自责中,顿时消散了好几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时而憨厚,如义薄云天的豪侠;时而狠辣,完全不顾人死活。此时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点手足无措的可爱。
“你是在笑话我脑子笨,还不如一个老太婆?”
我错了,我错了,我应该哭才对,好让他心软。沈庄蝶慌忙做了纠正性建设:“家主误会了,您刚才的表现,霸气侧漏,风流尽显,让我非常心折。”
想了想,可能觉得心折这个词,用得极其不准确,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她脸倏然红了,“啊啊,是佩服!五体投地!”
“不信!用词太虚假了!”
没有一丝笑意,马子房叹气,大摇其头,但显然没有注意到,心折与佩服有何区别。
沈庄蝶大大松了口气。接下来,他的话就有些推脱责任的意思了。
“不过你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不可为,还支持我的愚蠢决定。”
真是孩子气,沈庄蝶被气笑了:“家主,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耍无赖的时候,最是可爱。”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马子房现在是沈家最大的依靠,他们并不相熟,而且,他是自己认可的沈家家主,胡乱开玩笑,非常的不合适。
“决定家族大事,是家主的权力,您不需要同任何人商量。如果沈家想在五庄城扎根,势必要找个硬茬子开刀。”
台阶给得不要太舒服,马子房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我正是基于如此考虑,才满口答应了老姑婆,只是看你的样子,恐怕开完刀后,沈家这把刀,就只剩下刀把子了。”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一点都不好笑。沈庄蝶立刻低下了头,脸色苍白起来,更加证实了马子房的猜测,沈家残存的战力,可能根本没有她说得那么强。
嘀嘀!
有人在车旁按喇叭,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沈庄舞驾驶了一辆红色敞篷奔驰,冲他们做了个OK的姿势,猛踩油门,如一道红箭向前射去。
她的车后边,八辆黑色奥迪,一字排开,恰如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