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定然知道,他是谁了。”宁兰微笑着,瞧着老余,眼底泛起温热。
老余每天都起的很早。沉闷的气氛笼罩着家,每个人都备受折磨。
推门出来时,他能听到身后深深的叹息。
岳父岳母将妻子照顾得很好,按时翻身、擦洗、大小便、喂食,他不用太操心。但他们对老余,有种善良的愧疚,既担心他离开,又不忍心看他继续受罪。
如果老余值班加班,晚上不回来,老人们会成宿的不眠。如果他一直在家里晃悠,老人心头又堵得慌。早起,对家里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早早赶到乡里,不误到食堂混了早餐,消消静静的参加例行点名。
没想到就让他正好给赶上了。
老余问她为何上吊,女人只是哭哭啼啼,恐惧无助的眼神,让他无法再深问下去。
有心撇下她,却担心出事,无奈之下,老余道:“我是乡里干部,你如果信我,就跟我到乡里,天大的事儿,总有个解决的方法。”
女人点点头,上了老余的自行车,吱吱呀呀的来到乡里。好在接待室在大门口,并不引人注目,他负责信访时间长了,每天屋里都是五花八门的人。
老余将女人放下,到食堂打了饭,盯着女人狼吞虎咽吃下。
女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水泥地面上。来往进出的人已经多了起来,老余赶忙将女人搀扶起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点个卯,马上回来。”
接待室就老余一个人,他是主任兼唯一科员,除了有案件时烦心些,平时倒也清净无比。等他回来,见女人拿了抹布,已然把桌椅板凳擦拭的明光发亮。
老余笑道:“倒是个懂事的人。”女人的脸就羞红起来。
“说说吧,遇见了啥事想不开?兴许我能帮上忙。”老余点上一根烟,探手去拿茶杯,杯里还有半杯隔夜茶。
女人白皙的手早已抢过杯子,将茶叶倒掉,涮洗干净,放了茶叶,从暖壶里倒上热水,双手捧到老余手边。烟灰掉落下来,老余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下。
仔细打量着女人,才发现女人长得不丑,何止不丑,放到全乡各村,只怕也是头几名呢。
女人见老余盯着自己看,不由发慌低下了头,老余道:“你也去倒杯茶来,我们慢慢说。”
女人听话的转身,为自己斟了茶,捧着坐在老余对面,将遭遇细细讲给老余听。
不知怎地,她不再害怕,不再发慌,出了奇的沉着冷静。
老余听得眉头皱起,龇牙咧嘴,手指攥紧,终于忍耐不住,黑沉着脸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他娘的,世上竟然有如此豺狼的父母兄弟,真是闻所未闻。”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喧闹,宁兰的母亲带了大哥大嫂二哥,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宁兰惊慌站起,躲到老余身后。母亲喝道:“好啊,跑来这儿了,跟我回去。”伸手便来捉宁兰的手臂,老余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
老婆子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宁兰的两个哥哥便冲上来,一左一右,将母亲护住,虎视眈眈的盯着老余。
老余一口吐掉口中烟蒂,冷冷的道:“我正想问你们呢,这里是乡政府,来这儿撒野捉人,还想跟公务人员动手,长了几颗脑袋?”
二哥到底脑子正常,顿时心生寒意,往后退了一步。呆子大哥和老婆子却不管这些,“这是我自己家里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余怒极而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买卖人口,已经犯了法还不自知,等着坐牢吧。”
老婆子也被震住了,呆子兀自硬着脖颈,满是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