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成功哈哈一笑:“当初这里是个水洼,我担心毁根脚,盖房子的时候,就填平了,老婆子全部种上了菜,吃也吃不完,只好送人。”
马子房艳羡的道:“以后我家的定点蔬菜基地,就设在这里了。”
“好好,没问题,我包了。”邓成功大包大揽,偷偷说道,“我家的菜肥着呢,这菜地还有个特殊功能,喝酒喝多了,想方便,站在地边上就可以开干,多方便。”
此言一出,马子房顿时觉得恶心起来,再也不提蔬菜基地的事儿。
邓成功老婆炒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常见的农家小炒,也有些县城不易见到的,山鸡蛋,煎河虾,马子房连呼:“嫂子,别忙活了,吃不完。”
邓成功呵呵道:“我家招待客人,严格按照四凉四热标准,你放心,一会儿还有人来。”
果然,话音未落,就有人走进了屋里,邓成功介绍到,这是村里的李会计,别看他干瘦干瘦,七十六岁了,身体健壮着呢,没有外人,咱们随便整点,随便说话。
李会计讪讪笑道:“年龄大了,说话唠叨,讨人嫌呢,成功非得让来,不敢不从啊。”
马子房心道,这个邓成功,真是七窍玲珑啊,估计早就听到风声,知道自己来干嘛,因此叫了会计在这儿等着。
开席,邓成功举杯道:“我先走一个,是给马主任做检讨,是我工作没做好,才让村民围了水库工地,惭愧呀!”
说完,他一仰脖子,将满满一瓷碗酒干掉了。
李会计瞪眼道:“你喝酒悠着点儿,别三下两下捣醉了,让人家领导笑话,明明都是文魁鼓动的事儿,你往自己身上揽什么?”
“文魁?”马子房愣怔,“他这么做图什么?我听说,是因为补偿款没有发到位,村民才组织起来闹事。”
“补偿款都是人头费,为什么会发不到位呢?冒这种明面上的风险,那不是傻子吗?”邓成功红着脸,微微已经有了些酒意。
马子房探询问道:“你说说,到底是啥原因,为啥跟文魁又掺上了?”
邓成功又灌进口中一杯酒,重重将杯子掼下:“水库占地,光文魁家就有七八亩地,还有五十亩林地,加上一座废旧厂房,下来不是小数目,文魁指望着靠补偿款翻身呢。”
马子房心中一凛,这个李文魁,看来的确名不虚传,是个硬角色啊。
“他和刘大明是儿女亲家,承包水库的基础工程,本来志在必得,拿到补偿款,正好作为启动资金,他李文魁就真的又站起来了。”
文魁与刘大明是亲家,这事儿他听刘大明说过,但背后的经济纠葛,还是让他震惊。看来,文魁挑动这事儿,是因为王毛蛋抢了他的生意。
“那为啥补偿款没下来呢?”
邓成功瞧马子房的眼神,就有点不屑:“马主任是从水务局下来的,难道不知道刘大明是戴罪之人吗?有人想要打压他,自然也要压着文魁,怎么会让他们翻天呢。”
事情搞清楚了,喝酒就轻松起来,马子房没有想到,南王木不但民风彪悍,酒风亦是如此,邓成功自不必说,快八十岁的李会计,原来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马子房不知吐了几次,才勉强将这哥儿俩的夹击勉强应付下来。在邓成功家躺了一下午,吃过晚饭,这才慢悠悠返回工地。
山风吹拂,酒意渐醒,马子房心想,必须得尽快向岳瀚达和潘德印做个汇报,以免事态恶化。
只是,眼下有一件更加十万火急的事儿需要解决,他踉跄着,拐进了路边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