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远到棋田来,明面上为衍泽老和尚祝寿,实则是来还愿。
年初,他曾在白干寺许下重诺,如果能够顺利抵达那个位置,将为寺中佛像贴金。而今,尘埃落地,心想事成,自要履行前述承诺。
虽然老和尚不怎么在意,认为所谓保佑,皆是虚妄,佛只是个心安,并不能决定什么。要是人人都管佛祖要官当,他还不得烦死吗?
人的前途,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谋划,努力和拼搏,当然,少不了一点点幸运的成分在里面。
“您都说了,承认幸运存在,而且,我正是想求个心安。”
夏光远笑着解释,管用不管用,谁能说得清呢?
他年轻的时候,对于风水神道,全然不信,一切都靠实力说话。
但世事经历多了,渐渐发现,好多肥美的肉块,条件都具备了,就是吃不到嘴里。有些肉块没抱啥希望,莫名其妙的就掉到了你碗里,不吃还不行。
它得跳起来,跳到你嘴里。
特别是见证了一些所谓强者,不知为何,就突然帝国崩散,更是加重了他对冥冥之中,看不见的力量的敬畏。
衍泽和尚说,这不叫迷信,敬畏与贪欲一样,都是自己心生。
正好赶上老和尚九十一岁寿诞,自然免不了奉上供养,以资祝贺。
和尚没有直接抚养过他,但抚养过他老子呀,足足有七八年的时间,等到他爹长大成人,娶了媳妇儿,才飘然而去。
他和和尚之间,有一份不浓不淡的香火情。
而且据他老子说,和尚来头极大,至于具体情况,谁都说不清楚,但这无疑激起了夏光远的好奇心,因此,当他得知和尚的存在后,就迫不及待的恢复了联系。
潘德印早得了消息,因此带了渔具,到寺中等候。待仪式进行完毕,便邀请夏光远到白甘泉钓鱼,顺便把水利大会战的设想汇报一下。
夏夫人不耐烦这些,带着闺女先行去了潘家。
本来,他们想为衍泽和尚热闹一番,谁知和尚心不在焉,只收了礼物,至于设宴庆祝什么,一概免了。
“九十近妖,阎王不要。人年纪大了,阎王老子都讨厌,就不勉强留你们了,哥儿俩自己玩去吧。”
竟然有端茶送客的意味,他们俩颇为不解,但自知强求不来,只好怏怏离去。
倒不是不领情,否则礼物都不收了。和尚之所以着急赶他们走,是因为前几日,刚得了一本古棋谱,正沉迷其间呢,吃喝热闹之类的事儿,在他眼中都是累赘。
对于望百之年的人来说,只有玩儿,才最最重要,每一天都耽搁不得。
夏夫人急急撇下丈夫,更是有她的小心思,潘夫人告诉她,把说起的按摩高手给请来了。
自从潘德印和夏光远结交后,为了巩固彼此感情,夫人外交也搞得红红火火。
夏夫人内向,性格清冷,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偏偏遇上个热情似火的潘夫人,哪里抵挡得住,三招两式,就成了如胶似漆的好闺蜜。
上次他们两口子到夏里,夏夫人正因为颈椎病,躺在床上痛苦不堪。
“咦,妹子,你最近气色红润,是不是老毛病好了?快教教我。”
夏夫人与潘夫人同病相怜,知道她曾因颈椎病大受折磨,好长一段时间,都睡眠不好,脸色黄蜡,月事也来得不顺畅。
忽然水灵鲜活起来,让夏夫人怀疑,她是不是给潘德印戴了绿帽子,找了个小鲜肉养着。
潘夫人死活不肯说,她便愈是好奇,甚至用上了挠咯吱窝儿。
眼看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潘夫人才抿着嘴,拉着她的手,悄悄说自己寻了个宝贝,已差不多除根了。接着便如此这番,将与马子房相认姐弟的事儿说了一遍。
对于他的按摩术,更是夸得天上少有,地上仅此一人。
饶是如此,夏夫人话里话外,已听出些别样味道来,笑而不语。
潘夫人被她看得面红耳赤,顿时心虚起来。
“姐姐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男人可以在外寻欢作乐,我们女人,就不能有个闺中蓝颜吗?更何况,我这弟弟,正派的很,根本不会乱来。”
他会不会乱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乱来,我更不知道。
这件事,权做她们俩心中的小秘密了。
夏夫人本不爱凑热闹,若不是女儿缠着,非要跟着来白干寺,她是断然不会来的。心里也想着,若是有缘,瞧瞧潘夫人的那位小弟弟,也是一种趣味。
没想到,潘夫人得知她要来,提前便安排了马子房等候,一心想要她体验下。
夏夫人出生书香门第,从小家中教养严格,除了父兄和父亲的这位得意弟子,自己的丈夫外,从来没有被陌生男子触摸过自己。
直到夏光远进屋的那刻,她仍然处于恍惚的状态,不敢抬头去看丈夫。
如果说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她的感受,那就是:颤栗!
每一颗细胞,都品尝了颤栗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