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迎来星期天,马子房决定美美的睡一觉,给身体充个饱电。
以前当边缘人的时候,有的是睡觉的时间,渴望着被领导重视。现在成了嫡系,每天忙得打转转,腿都快磨短了,又开始怀念悠闲好时光。
事业与享受,从来不可兼得。事实上,想要踏实睡个好觉,也非常不容易。
从早上五点半开始,边上的广场,音乐就开始响了起来,从悠扬的太极拳,到劲霸的民族风,会一直持续到八点多钟。
但最让他心烦的,并不是锻炼的音乐,而是吊嗓子的戏曲爱好者,二胡的穿透力,已经足够强,但比不上咚咚的敲鼓声,再加上哭丧般的曲调。
忍不住了,只好往枕头上撞去,希望能够撞死。
无奈之下,揪了团卫生纸,塞在耳朵里,才算安静下来些。
但还没等他睡着,门就被推开了,老妈站在床边,河东狮吼:
“死了吗?喊了你几遍,起来吃饭,都没有反应。”
“妈,好妈,让我睡会儿吧。”
他翻个身,脸朝里,这下可把老妈惹火了,扯住澡巾单一角,板着张霜脸。
“你起不起吧?不起我可掀了。”
“起,起,马上起,老妈,我服了!”
他从小睡觉,就喜欢光着身子,老妈对他的习惯一清二楚,哼,小样,还不治不了你。
坐到餐桌前,老妈已将香喷喷的烙饼,和小米粥端了上来,还在他碗里飘了个鸡蛋。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往碗里飘蛋,从小吃到大,都反胃了。”
老妈凤眼一瞪:“等我死了再说。”
好吧,还是闭嘴比较好。
晃了眼墙上的表,才六点四十,马子房坐不住了。
“老妈,星期天晚起点不要紧,早早吃了饭也没啥事。”
“不行,我还得去排队领药。”老妈的神情,根本没得商量。
”嗨,骗人的玩意儿,而且人家都是七老八十了,您好意思跟她们挤?”
“我愿意,关你屁事!”老妈对他的教导,从来充满了不屑,臭小子,还反了天了,想逆流而上,“你要是不想气我,就赶快娶个儿媳妇回家。”
得,没有共同语言,这就是鸿沟啊,其实吧老妈,我也挺着急。
“对了,刘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晚上来家里见面,你收拾利索些。”
没等他表达意见,老妈吃完站起,背上小挎包到剧院排队去了。
自从爸爸牺牲后,老妈就神神叨叨起来,行为不可捉摸,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还不到五十岁,天天跟着老头老太太排队试药,真是让人发愁。
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迅速清洗碗筷,重新躺回到床上,得珍惜难得的安静时光啊,老妈九点多才回来,足够再睡个回笼觉了。
电话嘀铃铃的响个不停。
他在美梦中流连,舍不得醒来,真是烦人啊,不看屏幕,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接通,脆响的女声自电话那头响起。
“子房,中午来姐姐家吃饭吧,今天给你摆个大局。”
“好…”他有气无力的答道,像一条虫一般蠕动了两下,不想再动了。
潘夫人咯咯一笑:“听你这样子,还在床上赖着吧,是不是昨夜约会去了?”
马子房立马清醒坐起:“没,没有的事,姐,我马上就过去。”
“嗯,这态度还差不多,好好打扮一番啊。”潘夫人对他的转变非常满意。
马子房嘀咕道,就是按摩按摩,对着装还有要求了,真以为我是专业按摩师啊!不会是也要给我介绍对象吧?
马子房的周末,比平时更忙碌些。
每周六他要雷打不动的到司玉端家,与司瀚章父子切磋书法古玩。
周日则要接受潘夫人的召唤,履行专职按摩师职责。
自从试了一次之后,潘夫人就着了迷,一周都不能中断。
司远藤重新做了个架子,给自己的青铜器宝贝们,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昨天一整天,马子房都是主要劳力担当,扛架子,装架子,再把青铜器摆上架子,忙碌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这倒给了他完美的借口,可以更长时间同司玉端待在一起,午饭晚饭,都是在她家吃的,而且是大美人亲自下厨。什么叫累并幸福着,这就是啊!
可是去潘德印家,动力就没有这么足。
马子房有顾虑,潘德印周末比他还忙碌,都不是啥正经事,不是到白干寺,陪着衍泽大和尚喝茶谈佛,就是在河边,与岳瀚达在树荫下下棋钓鱼,根本不着家的边儿。
夫妇俩只有一个女儿,在省城关州的贵族寄宿学校上初中,两个月才回来一次。
家里只有潘夫人独守空房,成了个漂亮的摆设。
如果她是上年纪色衰老妇,也就罢了,偏偏才三十来岁,丰腴水润的少妇,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潘夫人真把他当弟弟了,在家里穿衣打扮,都随意的很,却全然忘了,眼前晃来晃去的,是个热血沸腾的小伙子。